眼見殷樂信口開河,張圭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又說:“殷大小姐不必隱瞞,早有人告訴我了。說殷家的少爺殷瑾賢被殺,我此次來,就是要綁了那兇手回去,嚴加懲辦。”
“嗯?”他話音剛落,便看見殷樂嘴角勾起,“我那二叔,可知道這條訊息了?”
“下官沒告訴殷二老爺,怕殷二老爺傷心過度病倒。這對殷家,是二重打擊。”張圭莫名其妙,不知道殷樂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聽完這話,殷樂開心地笑了。笑到一半,她咧著嘴轉過頭,嬌柔的面龐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倒讓張圭背後一陣發麻。
“我原以為,是殷二老爺承受不住悲傷,才來求知府做主。現在好了,我不讓傳出去的訊息,連殷二老爺都不知道,知府大人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
看起來,這胡人倒有些本事。連這位貪汙的張知府那兒都有聯絡。
張圭先是發愣,隨後欣喜:“那,那位殷家少爺,是死了沒錯?”
“是啊。”殷樂回答。
“既然如此!”瞬時,張圭恢復了幾分作為知府的威嚴,一拍桌子,“我便要將兇犯郭採練捉拿歸案?”
殷樂斜了他一眼,心裡笑著張圭拍桌子能力不行。京城大理寺卿審案時,即使不用驚堂木,那聲音也夠震耳欲聾的。
“知府大人在說什麼?殷樂不明白。”殷樂滿臉無辜。“我堂哥明明是撞破賊人盜竊,被賊人一時心急所害,和郭家小姐有什麼關係?”
這一番話後,張圭傻眼了。而殷樂不卑不亢,不哭不鬧,一點兒女子的形象都沒有,就是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看著他。
張圭有些惱火,他看殷樂一個姑娘家家,才一直彬彬有禮,而此情此景,分明是殷樂要跟他一直槓下去。
“殷大小姐此言差矣。”他冷笑,“據下官所知,死者的妹妹與母親都指認了郭採練,怎麼到了殷大小姐這兒,就矢口否認了?”
吼?連徐氏和殷瑾鸞都算在裡面,不錯不錯。殷樂內心為這位兇手鼓掌。
可惜,徐氏和殷瑾鸞都被她好好地關在屋子裡,他們想讓這兩人衝出來做人證?做夢,搞得跟她殷樂腦子缺根弦兒似的。
“二嬸與堂姐失心瘋,亂了方寸。而且大人說郭採練是兇手,莫非大人連犯罪現場都沒去過,就掌握了證據?不可能吧?既然如此,難不成大人是想要將郭小姐屈打成招,然後寫進考績裡面,藉以升官發財?”
話音落下,張圭的面色就很是難看。
“我沒有證據,殷大小姐說的被賊人所殺,可有證據?”張圭頗有些垂死掙扎的意味。
“有啊。”殷樂微笑,“殷瑾賢的屋子有翻動得痕跡,我亦發現了腳印。假山石那兒有打鬥得痕跡,甚是明顯。這難道看不出,是堂哥發現賊人,兩人在假山處撕打,賊人失手把表哥推到假山上,造成堂哥的死亡。”
“說到賊人,這還是大人您的不是。”說著,殷樂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竟然開始數落起張圭來,“揚州匪患遲遲未肅清,這一看便是大人之失。殷家樹大招風,我堂哥的死,說不定就是匪賊的手筆。如此一來,這一條人命,就該算在大人您的頭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