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應了聲,拆開信封,道:“揚州殷氏,有親殷樂,入松鶴閣進學,好生照顧。”
說完,即墨忍不住笑著彈了彈信紙,不屑地說:“這許家還真當取意堂還有他們的人?也不想想今時不同往日,哪有他們發號施令的地方?真想看看先生把取意堂徹底清洗一遍後,那幾大家的表情。”
宋先生接過即墨遞來的紙張,問道:“殷樂?”
“是,是這個名字。”即墨也是聽到秦王與宋先生當日談話的人,當下答道,“殷老太爺的女兒嫁予了許家,想來許家的意思,是想讓松鶴閣的人照應一二。”
青楓攀進窗格,先生似有所覺,伸手捻過一片來。
“好。”他說。
“先生,我們還需要聽許家吩咐?”即墨有些不解。
先生搖了搖頭,將信紙放在油燈上點燃,火光映在臉上的綢緞上,熠熠生輝。
“我不是在答應許家,而是在答應殷府的老夫人。再說,她送了一位奇女子給我,我哪有不收的理?”
殷樂,殷瑾瑜。他本就打算去找她,結果她自己送上門來,真是三生有幸。
她想要伯樂,他就當她的伯樂,皆大歡喜,豈不妙哉?
……
得了老夫人的應準,殷樂一邊吩咐攬翠鋪紅數錢,一邊規規矩矩等了幾日。
得了徐氏的應準,殷瑾鸞也規規矩矩等了幾日。
好容易,徐氏終於熬不住,在請安時,向姚老夫人提了這個問題。
“老夫人,玉姑娘在道觀裡辛苦,眼看來了許久,還未好好享受一番。我們也該擺一擺酒,一是慶祝姑娘回來,二也讓大姑娘認一認人,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姚老夫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頭就問殷樂:
“玉丫頭,你覺得如何?”
聽到祖母問話,殷樂亦是淺笑著回道:“但憑祖母吩咐。”
“如此,便定在下月初一。”
聽著老太太一錘定音,徐氏光顧著眨巴眼睛——為何如此輕鬆?不應該啊。
而一旁的殷瑾鸞,滿以為徐氏會照顧自己,可徐氏說的話句句關於殷樂,她便老大不開心。
“還有件事。”意識到了殷瑾鸞的失態,徐氏內心嘆息著,也終是開了口,“老夫人是長輩,兒媳不敢逾矩,鸞丫頭的及笄禮,不如由老夫人來操辦吧。”
不敢逾越?殷樂內心忍不住偷笑,徐氏這樣子,擺明了巴不得對侯府的事都插上一腳,還不敢逾越?
能掙臉面的事兒交給長輩,能掙錢的事兒自己攬,這位二嬸子,可真是孝順。
姚老夫人聽到這話,面上雖未直接表示,臉上卻起了不快。
殷樂抿了口茶,小聲開口勸道:“老夫人,二嬸既然心力不足,不如老夫人便幫幫二嬸吧。”
徐氏面色一緊,彷彿意識到殷樂接下去會說什麼話。可箭已離弦,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的面色從一開始的凝重逐漸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