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你先回去吧,免得見了你姐夫的遺容傷心,這兒有娘操持著,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沐雲雪一向口直心快沒有腦子,李氏害怕她繼續待在這兒,一不小心又會惹到老太太和沐雲歌,便找了個由頭將她送走。
“雲歌,姑爺既然已經斷了氣,那還是要早些裝殮為好,裝殮好了也好早些入土為安。”
李氏送走了沐雲雪,又在那杵了半晌,才試探著開口。
她覺著,人畢竟是自己害死的,須得早點下葬,還能毀滅證據,不被人抓住把柄。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相公不過是生了病,休養些時日便會好轉,你為何心腸如此歹毒?竟想要將人活埋?”
沐雲歌抬起頭一臉憤恨地望著她,故意裝作瘋瘋癲癲的樣子。
“母親您快瞧瞧雲歌,這孩子是不是受了刺激?魔怔了呀!”
李氏見沐雲歌雙眼無神,一個人坐在那兒握著藺玄觴的手,嘴裡念念叨叨的,說什麼也不讓人靠近,就跟瘋了似的,心下頓時一陣狂喜,卻又裝作心急如焚的樣子,跑到老太太面請她定奪。
“雲歌,祖母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天災人禍,沒有人能夠阻擋,姑爺既然遭此橫禍,那也是他的命數著實無奈,你就聽祖母一句勸,讓下人們準備後事吧。
老太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過去,溫聲勸慰著自家孫女。
沐雲歌抬起頭,怔怔地望著老太太,忍不住落出兩行清淚來,最後卻也乖乖地讓開了。
“快快!你們幾個趕快過去幫姑爺換上壽衣,然後抬進棺材裡,靈堂也要趕快佈置!”
李氏見沐雲歌點頭,歡喜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招呼人開始裝殮,那上躥下跳的樣子,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在辦喜事呢。
沐雲歌窩在老太太懷裡,祖孫倆對視了一眼,嘴角都輕輕勾了勾,靜靜地看著李氏耍猴……
李氏因為心虛我得趕緊將藺玄觴埋了,上上下下地張羅著,第二天就將靈堂布置好了,末了還裝模作樣地去燒了幾張錢紙,硬生生地擠出幾滴眼淚來,裝出一副悲痛的樣子。
“雲歌,你瞧瞧姑爺這都已經裝殮好了,這個是應該找個法師算算,擇個吉日好下葬啊!”
李氏見沐雲歌一身白衣在棺槨前跪了整整好幾個時辰了,神色哀傷悲痛欲絕,醞釀了一番,又湊上去跟她商量起下葬的事來,言語之間隱隱約約的透著迫不及待。
“誰也不許下葬,我懷疑相公的死有蹊蹺,他年紀輕輕又不曾體弱多病,怎麼可能突然就暴斃了呢?一定是有人下了毒手,想要置我們夫妻倆於死地!”
沐雲歌轉過頭望著李氏,眼裡滿是冷森森的寒意,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呢?些府裡都是自己人,怎麼可能會如此歹毒?姑爺已經身去,我們還是早日讓他入土為安吧,否則靈魂會不安寧的。”
李氏強壓著恐懼和心虛,好言好語地勸沐雲歌,畢竟藺玄觴的屍首在家裡多擱一日,東窗事發的風險就多一分。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碰相公一下,找個人去衙門裡喚個仵作來,倒是要好好地驗驗,看看相公究竟是為何丟了性命?”
沐雲歌抬起頭,狠狠地剜了李氏一眼,像是要在她身上剜下塊肉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