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十分不甘,不甘沐雲歌就這麼踩著她們母女的臉面得了老夫人的寵愛,更害怕沐雲歌藉著老夫人的寵愛來奪自己的權利。
左思右想,李氏閃過了幾絲精光,在飯後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當中。
老夫人本就不喜自己兒子娶的這個繼室,又見她連女兒都教養不好,就更為不喜了,只是她煞有其事的說有要事要說,所以她才耐住了性子,沒有趕她出去。
“母親。”李氏掛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神情,又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躊蹴不定地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最煩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冷聲道:“有什麼話就快說。”
“是這樣。”李氏感覺到了老夫人的不耐煩,頓時也不敢再賣關子了,連忙道:“您常年在外禮佛,怕是不知道府中出了件大事,而且兒媳也不敢提,畢竟認真算起來,兒媳也是有錯的,沒有及時管教好,才釀成這樣的大禍。”
李氏做好了鋪墊,便也接著道:“其實前不久,雲歌還有藺玄觴因為做錯了事情,被關入了大牢,如今是從牢裡逃了出來,也算是逃犯……”
李氏說到這裡,便就頓了頓,拿帕子出來假裝在臉上擦了擦,滿臉的為難同難過,哭訴著自己的不易:“兒媳知道他們是逃犯,可是雲歌到底還是府裡的大小姐,若是兒媳不收留他們……”
後面的話李氏並沒有說,但一聲聲嘆息就在訴說著她的不忍和不易。
老夫人看著她的一番矯揉造作,眸光逐漸冰冷,話語也是冷冰冰的如同冰刃:“所以你就是特意來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啊……母親……”李氏萬萬沒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原是以為老夫人不知道,她才拿這件事情來痛擊沐雲歌,畢竟逃獄這麼嚴重的事情,老夫人一定會厭惡她的,說不定還會將他們送回去。
卻不曾想,老夫人竟然還對她生氣……
“你作為當家主母,竟然讓府裡出了這等子不體面的事情,你不派人將事情壓下去,反倒還鬧的沸沸揚揚的,那縣令不就是你的表哥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若沒有了你的授意,就憑他們兩個又是如何能從大牢逃出來?明明你就可以利用一些關係處理好這件事情,偏要搞得這樣一塌糊塗的。”
老夫人越說越氣,她才不會管誰對誰錯,但影響到了府裡的體面,那就是大大的錯處!所以在她看來,李氏更是錯得十分離譜。
“如果你還是這樣,那這個家你也沒有必要當了,女兒教養不好,這些事情也處理不好,還要你來何用?”
老夫人冷眼看著李氏,肅然開口,滿滿的告誡之意。
李氏再度捏緊了帕子,卻只能夠垂頭,低聲道:“是,兒媳知錯。”
“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老夫人已然是不想再同她浪費時間,也不想要再見到她,便是揮了揮手,將她打發走了。
李氏無奈又憤懣,可是老夫人在一天,她就只能夠受制於人……
對於老夫人院子裡發生的事情,沐雲歌和藺玄觴完全不知道,但很快老夫人就派了嬤嬤過來請他們過去。
“別怕,到時候有什麼直說就是。”沐雲歌許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藺玄觴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李氏向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端著茶盞,輕輕地淺啜了一口,眸光卻十分銳利地審視著沐雲歌同藺玄觴,連他們一絲一毫神情變化都不曾放過。
老夫人之所以剛回府不問,也是想先行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可如今事情還未調查清楚,老夫人又見沐雲歌那孩子也好了些,剛又聽了李氏的言語,便打算直截了當的問沐雲歌和藺玄觴。
沐雲歌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藺玄觴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能讓老夫人這麼問的,也就只能是這麼一件事情了。
“不瞞祖母,孫女兒同夫君是從大牢裡出來的,而且身上的罪名還在。”沐雲歌本也沒有想要隱瞞老夫人,況且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能夠瞞得下去的,只要老夫人派人去調查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了。
“噢?犯了什麼事?”老夫人見她一來就坦誠,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審視的意味便是淡了許多。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那孫女就長話短說吧,其實一開始是母親的弟弟犯了事躲了進府裡,被我發現了,而他就想要殺我滅口,是夫君將我救下,且將他押送到牢裡,最後夫君卻遭人設計,成了逃犯被抓進了大牢。
而我去調查,卻發現了有人買通了小吏,藏起了母親的弟弟。事後我便將此事報了上去,再帶人去他的藏身之處,結果誰知到了地方卻早已空無一人。而孫女就落得個謊報的罪名,也被關押進了牢裡。”
沐雲歌在腦海中思索了一遍,將事情的大概都說了出來,但卻十分有技巧地帶過了李氏的一些東西。
畢竟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效果,自然是沒有老夫人去調查的要好。
況且她也不信,老夫人當真一無所知。
“後面還是母親心疼我們,將我們從牢裡帶了出來,但卻說一時半會沒有辦法替我們洗脫罪名,就只能先回府住著先了。”
沐雲歌說罷,又道:“雖說這件事情是因為母親的弟弟而引起的禍事,但母親也沒有辦法,畢竟那是她的弟弟。這骨肉至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老夫人如今從沐雲歌口中聽到,又同她調查的事情都對應得上,便想來都是實情了,頓時就不禁有些震驚,當下心中便是又氣又急。
且後面還聽著沐雲歌為李氏說話,便忍不住有些心疼沐雲歌。
“這一次讓你們受罪了,你們且放心,既然我回來了,就定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了,你們且安心地在府裡住著吧,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去處理。”
沐雲歌聞言,頓時很是動容,她果然沒有看錯人,老夫人其實就是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
“孫女謝過祖母。”這一回的道謝,沐雲歌是真心實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