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很乖,窩在沐雲歌的懷裡不哭也不鬧,只是有些沒精神地玩著沐雲歌身上的流蘇。
“把藥碗給我吧。”看著糖糖的樣子,沐雲歌對商雪伸出了手,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酸澀:“不管怎樣,也是吃了藥才能好起來。”
商雪將藥遞了過去,擔心地看著沐雲歌。
她看到過很多吃不了太苦的藥的孩子,怕糖糖也會因為藥太苦而鬧脾氣。那樣的話,沐雲歌又該心疼了。
但沐雲歌何嘗不在擔心,她擔心糖糖不吃藥,高熱不退,會傷了她身體的根基。
兒時留下的病根,是人一生的陰影,很難剔除。
當她舀了一勺藥在唇邊吹涼時,聞到的苦澀讓她的手抖了抖,一勺藥險些灑到自己的衣服上。聞著都這麼苦,更何況是喝下去。
“糖糖乖,喝了藥就不會不舒服了。”沐雲歌吸了吸鼻子,將勺子放到糖糖唇邊,柔聲說道:“來,張嘴。”
不過糖糖比他們想的要乖巧,看著勺子遞到自己嘴邊,張開嘴喝了下去。
苦是真的苦,直苦到糖糖那一張小臉都皺到一起去了。
但她卻沒有吐出來,而是慢慢嚥了下去,而後眨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藥碗,再次張開了嘴,方便沐雲歌繼續喂藥。
那一瞬間,沐雲歌是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的。
“那乳孃要是再說這麼乖的孩子會不好餵飯,我上去就一巴掌打得她沒臉見人。”商雪看著乖巧喝藥的糖糖,忍不住說著。
這麼多年來,她沒有看到過比糖糖更乖的孩子了。
張英無奈地看了屋外站著的乳孃一眼,說道:“你們不叫個人把那個乳孃關起來?也不怕她一會兒畏罪潛逃了。”
經張英這麼一說,沐雲歌這才想起來她和藺玄觴都沒有處理完乳孃這件事,看了藺玄觴一樣,而後對旁邊的回春說道:“回春,去叫幾個粗使丫鬟來,把她給我關地窖裡去。”
回春答應一聲,立刻離開了屋子去照做。
由於糖糖的配合,一碗藥很快就被糖糖喝了下去。沐雲歌將碗放下,抱著糖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生了病的孩子,應該是需要多休息的吧……
但看著糖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現在就睡覺。
糖糖正抱著沐雲歌的手玩著,時不時張開嘴吮吸一口。這般可愛的小舉動,弄得沐雲歌臉上滿是春風拂過般的微笑。
剛才面對乳孃時的陰狠,現在已經在她臉上尋不到半點痕跡,好似剛剛的那個人並不是沐雲歌一樣。
藺玄觴端著飯菜走到沐雲歌身邊,說道:“糖糖現在應該不能吹風,我們就在屋裡吃吧。”
“好。”沐雲歌的目光依舊落在糖糖身上,笑著對藺玄觴說道:“你看她多可愛,一直在玩著我的手,好像怎麼也抱不夠似的。”
藺玄觴笑著替沐雲歌佈菜,看著沐雲歌一時間空不出手來吃飯,便夾了一口松鼠鱖魚到她嘴邊,道:“來,我餵你。”
聽著藺玄觴的話沐雲歌瞪起了眼睛,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需要你來喂。”
說著,卻還是張開了嘴,吃下了藺玄觴夾給她的松鼠鱖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