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機人噴出鮮血的剎那,年輕的冥帝,毫不猶豫地一把摘下頭頂的帝冠,向著天機人奮力擲了過去。!在現世,天梯一眾星君真君們的眼,這是初次看到冥帝使用帝冠,而過往的片斷,冥帝已是重複了許多次。
這一擲,以星河之力御之,帶著那一世的恨意,無邊孤寂的歲月,以及凝重無的荒霧,這一擲,令得冥帝的長髮和衣袍都向後烈烈翻飛,然而,冥帝居然看也不看冠冕的去向,他的雙眼似有無數光華溢位,他的雙手化作一片虛幻的手印,卻是在一瞬間,已是凝結出數以萬計的繁雜法訣。他的身後,藉著千次瞬移佈下的星雲大陣,便在這一刻,正式啟動此陣,得自星河訣,嵌有朝夕訣的時光陣法,支撐此陣的,是星河之力,陣眼,是三界氣運,陣名“春華秋實”,春天種下的,秋天收穫,由過去的記憶,收割現世的……
冥帝擲出帝冠之時,青帝青城的雙拳握緊,那頂帝冠、那頂帝冠……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怕之極的法寶,師尊的本體又能否抗得住?他的虎目銳利地掃過不遠處,妖帝敖清音的屬下、魔帝的屬下以及冥帝的屬下,三者加起來,遠遠超過他們一眾師兄弟們的實力。他若是有所舉動,只怕……然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尊陷入險境。只要他能為師尊擋一擋,師尊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冥帝,或許……青帝的視線落在了清微道人的身。清微道人的雙目緊緊盯著場,開口道:“唉,青城,汝可注意到,在他們交手之後,雲梯之人,已是無法落下去了。”青帝矍然而驚,難道這是冥帝一定要眾人去往雲梯的目的?
視線,冥帝擲出珊瑚狀冕冠的動作仿若放慢了一般,天機人的眼瞳微微縮起,“可惡!”那頂帝冠無視空間阻隔、無視時間之流、無視仙元、神識,且極重,重到抹平一路的任何波動,重到凝固來和往的空間,重到他有如被定住一般難以動彈。
這讓極遠古的記憶從腦海深處翻騰出來彼時,一圓大解,在天崩地裂、宇宙重築之際,他們自解肉身,化作一團靈光隨波逐流,無數強大之極的能量,一層一層地削掉他們的神魂,疼痛、無力,好像被帝冠擊之時一樣,完全無法抵擋。
那必是最初的亙古洪荒之物,怎麼會落入沙凌之手!
心念閃,天機手裡瑤琴消失,指尖一彈,彈出一物,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一顆水珠,於空變大,其身周散發出的大道氣息,竟令得空間都為之彎曲。
這滴寶石般的水珠,為天池凝縮,本體形狀是一具織機,天機人於十萬前得於時間之神的宮殿,堪稱手最強的法寶。
是時間之神的混沌法寶強,還是冥帝手的亙古洪荒帝冠更強?
“叮”有如罄擊般清脆地一響,冥帝的帝冠與天池相撞,仿宛兩件輕盈的小物,一者將另一者撞飛了出去!
帝冠甚至沒有稍作停留,繼續地向天機人碾壓而去。
天機人臉色一白,旋即一紅,在帝冠即將撞到他額前的那一息,一片黑色的東西,從他額間鑽了出來,擋在了他和帝冠之間!
細看,那東西是一件微縮的胸甲。
“咦,有些眼熟……”小九瞪大了眼睛,使勁地盯著看。
古樸黯淡的帝冠撞在黑黢黢的胸甲之,“喀拉”一聲,胸甲裂開一道口子,抖然間,一股尺餘長的青色夾雜著灰色的氣息從裂口處竄出,纏繞在帝冠之,竟是將帝冠顫顫地定在了原地!
“沒有想到。”釋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傳音道:“兩位道友可曾看出一二?”
清微篤定地道:“那胸甲,應是一圓天機的護身寶甲殘部,厲害的是胸甲藏匿的那道氣息。”
小九頷首:“唔,不錯,不知是陣法隔絕還是何故,此氣息,吾無法感應。吾猜,想是宇宙破境重生之時,天機老兒從那些太古混沌亂流之擷一綹藏之。說起這個,真的不服他不行,彼時自保都難,他還能有心情有膽氣施展手段。”
“可惜,天機道友應是一直無法煉化它,否則不會任由它隱於胸甲。”清微不無遺憾地說道。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天機道友藏下這綹氣息,不知是福是禍啊~~~~~”釋祖輕輕一嘆。天機忘卻得太多太多,也許,便與他耗費太多神魂於收取這綹太古混沌亂流之有關。
果然,太古洪荒之物,只有太古洪荒之物可以剋制。冥帝的帝冠被定住,立時間,那種籠罩天機人全身、針芒在膚、無法稍動的窒息感煙消雲散。
天機雙眉一挑,唇角緊抿,雙手相抄,從袖抽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