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駟君一早便到了公主府。
“怎麼樣,有沒有線索?”他的語速很快,顯然十分著急。
謝詩筠倒是有些奇怪:“並未。”
她整了整衣襬,緩緩言道:“昨日走的匆忙,除了帶走了女童,也並未拿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陳連回到府後必然發現。”
“他已經發現了。”沈駟君悶聲,“今日的早朝,陳連告病,已經去了鄉下休養。現在去追,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裡了。”
此話一出,謝詩筠也是緊緊蹙起了眉頭。
“這麼說來,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謝詩筠儼然有些不死心。
沈駟君沉痛地點頭。
“唉。”謝詩筠苦笑,顯然也有些苦中作樂的意思,“昨日本還不大確定,恐怕冤枉了好人,這次倒是可以確定陳連的嫌疑了。”
正是秋末,颯爽的秋風帶來幾分涼意。
奇蹟般的,本不是多雨的季節,竟是接連下了兩日暴雨,河水的水位也是猛漲。
不光是城內的諸多地方連連發水,城外亦是有不少水衝上了河堤,這可樂了那些捕魚為生的村民。
“唷呵,老李頭,這是條大魚啊!”城外,臨近河畔的破舊小木船上,依稀幾個漁民正在撒網,其中一個更是喜笑顏開。
只見他手握著漁網邊緣,極為熟練地向上拉著。從重量來看,極有可能是條几十公斤的大魚,簡直是鮮所未見。
“來了來了。”其他幾個村民同樣來幫忙,更有些湊熱鬧的,來瞧瞧這向來愛說大話的老張頭究竟撈著條什麼樣的魚。
“喲呵,使勁——上來嘍!”
隨著一聲清脆的破水而出的“嘩啦”聲,更伴隨著一聲震徹耳膜的尖叫,響徹在這個很是靜謐的小河畔。
撈上來的,竟然是一具女屍!還是一具遍體鱗傷的女屍!
嚇得那幾個村民忙扔下手中的漁網,逃也似的躲得遠遠的。
至於那被喚作“老張”的漁民,更是一屁股癱坐在了船上,瞧著女屍泡的浮腫可怖的臉,幾乎遏制不住地尖叫:“快!快去告衙門啊!”
混亂一片。
“這傷勢不像是河底礁石的碰撞,更不是魚兒的啃食。”屍體被放在大堂,身側站著謝詩筠,謝聞正俯身在屍體邊檢視著。
“這女屍雙手被砍,身上的傷是各種刑具所致,並非礁石的碰撞,也不是魚兒的啃食。”謝聞平靜地分析著,謝詩筠卻是輕嘆了口氣。
於前者而言,常年與屍體打著交道,倒是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對於後者卻完全不同。
“還有,我發現了一個問題。”謝聞拿起放置一邊的毛巾擦了擦手,“這屍體上有一處奇怪的傷痕,我竟然看不出是什麼刑具所致。”
“嗯?”謝詩筠向前邁上一步,定睛一瞧,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這個傷口——好似,不是一般的眼熟啊。
謝聞正關注著謝詩筠的神色,瞧她一副震驚模樣,又是驟然一笑,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