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第一縷晨光撒在窗欞上的時候,解毒丹終於製成了。
蠻兒舒心一笑,將這十顆丹藥遞給西野雲驥。
“每日一顆加以針灸,七日後毒素可除去大半,餘下三粒,一年一粒,可保三年無虞。”
西野雲驥接過藥盒,心疼地拂過她憔悴的臉頰,點點頭:“嗯,辛苦了。”
蠻兒卻有些內疚:“這是目前最穩妥的方法了,我已經拖了師兄繼續探查解毒之法,如果能覓得良方,皆是無論我在不在,師兄都會來尋你,為父王解毒。”
西野雲驥卻將她扣入懷中:“你一定在。”
蠻兒雖然不信,卻仍舊點點頭,得知天命數年,儘管有些感傷卻也從未為此過多傷懷過,畢竟她從不是杞人憂天之輩,但是此時此刻,她殷切地希望能夠改變這個命運。
思及宮疏一直在尋找的問天石,傳說中可逆天命的珍寶,她突然有些期待。
匆匆用過早膳,她拒絕了西野雲驥讓她小憩一會兒的提議,催著他一道入宮替西王診治。
西王見到他們攜著解毒聖藥而來,不用問也知道定是歷盡艱辛得來的,頗為感慨,深深看了一眼施針的蠻兒:“好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收起金針,嘴角翹出一個梨渦,“父王以後可要記得保重身體,切記不要動怒,不要動武,不要太過操勞,可不能再讓夫君和蠻兒擔心了。”
西王哈哈大笑,嫌棄地瞥了一眼西野雲驥,笑罵道:“也不知道這死小子走了什麼運,能娶到你這麼個媳婦兒。”
西野雲驥揚起嘴角,絲毫不掩飾眸裡的不羈和愛意:“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沒辦法,誰讓我是這世界上最喜歡她的人。”
西王開懷大笑,一拍大腿道:“你聽見了,蠻兒可是讓我不要再操勞了,這把椅子太難坐了,你就體諒體諒你老子,替我坐了吧。”
西野雲驥卻臉色淡淡:“再等等吧,等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解決了,再說這事。再說現在不是有云策幫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近來連奏摺都不批了,早朝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西王垂下眸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願意,所以也讓雲策多學習點政務,反正這傳位詔書在你手裡了,你自己看著辦。”
見他不說話,又是嫌棄的口吻:“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像我!連對這把龍椅的厭惡都學了個十成十。罷了,隨你高興吧。”
蠻兒倒是頗為詫異,自古以來皇室裡誰人不為了這把龍椅爭得頭破血流,便是親父子反目的也不少,這兩人倒好,如避蛇蠍般巴不得把這椅子丟給對方,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西野雲驥扯了扯嘴角岔開話題:“我加派了不少人在你寢宮裡,有兩個會替換你的近侍,你認認臉,端是可靠的,夜裡就讓他們兩個輪流守著。”
西王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點了點頭:“聽你的。”
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他:“反正你們也進宮了,若是無事便去看看雲歌那丫頭吧,前幾天來給我請安,瘦的都快沒人樣了。”
又嘆了口氣:“阿端那邊,你也勸勸,年紀不大,卻跟個老頭子一樣瞻前顧後的,不就是個隱疾嗎,這世上誰又能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沒得生生蹉跎一生。”
西野雲驥只覺得西王近來越發嘮叨,傷春悲秋的,雞毛蒜皮的事都要操心一二,還真是越發像個老頭子了,匆匆應了,便攜著蠻兒去了來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