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一個疑惑，一個驚訝。
還是唐九先反應了過來，“將軍，您還沒睡？”
沈括聽見唐九的話之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隨即便反問道，“你不是也沒睡著嗎？怎麼，是不是找我有事？”
聽見沈括的話，唐九倒是也沒有隱瞞，直接點頭稱是，“將軍，確實是有一件事情要找你。”
沈括眯著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進來說吧。”
唐九點頭，於是跟著沈括走了進門，沈括將蠟燭點燃，看著暈黃的燈光下唐九明滅不定的臉色，神情深了深。
“大將軍，我想見他。”
雖然唐九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但是唐九卻像是聽懂了一般，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裡也不知道是欣喜還是不敢置信，最終化作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唐九，你……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說這話的時候，沈括明顯有些心虛，唐九則是嘆了一口氣，笑了笑，“大將軍，我相信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不是嗎？”
沈括透過暈黃的燭光看向了唐九不辨神情的臉色，想要否認卻覺得無從辯駁，所以他拿了一口氣說道，“你……試如何得知的？”
說這話的時候，沈括的聲音很慢，有些嘶啞。
像不是從自己的嗓子眼裡發出來的聲音一般，自己千方百計的隱瞞，沒想到最後在他的眼裡不過是笑話一場，唉。
唐九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在京都的事情他一向都是知道的，但是至今他卻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想來是知道我沒有生出什麼亂子……”
說這話的時候，唐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覺得後者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現在明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若是我早有異心的話，想來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了，是嗎，大將軍？”唐九笑著，將最後的聲調咬得很重，只是聲音裡卻是帶著幾分無奈的。
與其說沈括在保護自己，其實倒不如說是在監督自己罷了。
當然了，自己不懷疑他有著想要保護自己的心思，但是自己猜的沒錯，他應該是為墨離效命的，因為自己現在並未下定決心，若是自己有二心的話，現在怕是……
是從什麼時候發現得呢，應當是剛回來的時候，沈括覺察到自己情緒起伏大而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或者是陳狗子無意間透露出沈括要知道自己每日行程的時候……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唐九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信賴仰仗的將軍，不過是奉命監督自己罷了。
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唐九卻並未太往心裡去，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值得自己為之傷心的人實在是不多。
既然是無所謂的人，那就無所謂的對待罷了。
但是不管如何，這段時間沈括算是保護了自己和娘子的安全，唐九還是真心實意的說了一聲，“不管如何，這段時間，還是謝謝沈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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