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
以這個宇宙如今的複雜情況，又哪是這麼容易能夠靠著一張紙上的規則就解決的。
如果真的能夠解決，只怕那個齊磊，以及那位沈逸，就直接解決了。
又何必將這張紙留給他？
沈逸的腦海之中飛速的浮現萬千念頭，最後又緩緩的沉寂下去。
他將目光，放在那封信封上。
開啟。
“沈逸，很抱歉沒能夠等到你回來，我已經意識到了，我的存在，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太多的不定因數，如果我不消亡，也許，十萬次的回溯也依然等不到你的歸來。”
這是第一句話。
只是看著這句話，沈逸就明白了，在最初的那些輪迴之中抹去他的存在，又在後面的許多輪迴之中，讓老胡和他的朋友家人們不用擔心他的那個神秘人，只怕就是這個齊磊。
“我很害怕死亡，我不想死，哪怕是在親手製造這一切絕望，一切悲傷，一切痛苦之後，我依然不想死，畢竟，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無能、狂妄、愚蠢的人。”
沈逸能夠從這些字型之中，感受到強烈的愧疚和絕望。
也難怪這個人會在後面接連不斷的崩潰。
擁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即便想是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毀滅者，又會時刻受到內心道德底線的煎熬。
簡單來說，就是好又不夠強，壞又不夠徹底。
這樣的人，意志和這種難以控制的力量，根本不匹配。
更不用說，這份力量，本身就難以應用——它真正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實現了某種幻想，而是在實現這種幻想的過程中，對這個宇宙，產生了怎麼樣的影響，誕生了怎麼樣的原理邏輯。
這才是這份力量，這種紙張，還有那些是被真正恐怖的地方。
可以說，從齊磊獲得那本神秘筆記本開始，悲劇就已經註定。
沈逸接著看下去。
“可是到了現在，我也不得不死了，我無法像你一樣逃離這個宇宙，如果我不死，將迎接著我的，也是與全人類和這個宇宙共同陪葬的命運。”
看完這句話，沈逸也不由眉梢微挑。
不能逃離？
這倒是不難理解，他獲得的記憶之中，有這樣的畫面——為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齊磊將自己與這個宇宙的某種規則繫結在了一起。
這是他曾經粗暴想要讓自己成為宇宙主宰，宇宙唯一的真神，然後失敗的結果。
畢竟，這種話語，有太多的理解了。
而這樣的話，為何前幾個輪迴的末日要素演變會那麼快速，也已經有了答案——有這樣的一尊“真神”在，宇宙本身就存在著諸多極為高階的“規則”，而這些規則，不僅加快了末日的演變，更是加快了宇宙崩塌的到來。
此刻，沈逸已經明白了齊磊的選擇。
他不死，最後宇宙崩塌，回溯的次數用完，他還是要死，而他死了，文明，最少還能夠依靠著世界回溯多堅持一段時間，直至堅持到沈逸的歸來。
總歸都是死，早點死，還能給文明一個機會，給擬補他的過錯一個機會。
這就是沈逸所說的“壞又沒有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