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沒有過多的言語,一個瞬步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在空中拎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得,月有愧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苦笑一聲:“公子,你是怪物吧,我還沒有看清你幹了什麼,就被你又拎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這是林溪第三次發問,很嚴肅,絲毫沒有想要與他開玩笑的意思,可以說要是月有愧再打趣不回答林溪的問題,林溪絕對會把他扔出去。
“我,我是這裡的人,當然在這裡了。”月有愧哭喪著臉,很不情願地說道。
林溪鬆開手,輕聲道:“還怕在別人面前丟臉?被人一抓就要哭了?別裝了,我不喜歡你這種嘻嘻哈哈的人。”
月有愧從林溪身邊走過,拿過紅衣女子手中的掃帚,走到有樹葉的地方掃了起來。
紅衣女子被拿走了掃帚後,沒有去搶回來,自己又回到房間端了一盆子水,就要去澆花,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月有愧邊掃著地邊喃喃道:“我是這三條街的人,看不出來嗎?”
林溪站在那裡看著他們:“看不出來,但我知道這名紅衣女子認識你,或者說你知道這裡的一些事情,你知道這裡的人去哪裡了嗎?”
“知道,不就是後山採礦去了嘛,這裡的人幾乎都知道,看來公子你是外鄉人啊。”月有愧還是認認真真地掃著地,只有說話的時候看著林溪。
“採礦?他們的生活?所有人都要去嗎?”林溪問道。
月有愧嘆息一聲:“是的,三條街的人每天的生活,幹兩天休息一天,他們除了去後面的礦山裡採礦以外就只能住在三條街裡,哪裡也不能去。”
“心甘情願?不反抗?”林溪繼續問道。
月有愧苦澀道:“人嘛,生活過得去就行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人活一輩子本來就苦,既然這樣還不如有一個歸宿,每天做著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平平凡凡地了結一生,不也很好嗎?”
是的,人分幾等,無論你在哪個階層都會有壓著你的人,世間人人不如意,事事不順心。也許平平凡凡是最好的選擇,亦是最好的歸宿。
林溪笑了笑:“這是安慰話?還是心裡話?”
月有愧楞了一下,連手中的活都停了下來,笑著道:“公子真是一語道破,這樣沒意思,沒意思。”
“你的名字叫有愧,有愧於誰?”
“有愧父母吧。”月有愧苦笑,搖了搖頭。
“為何?”林溪笑了笑,饒有興趣。
“因為我從小就沒有見過父母,我覺得他們找不到我一定會傷心欲絕,所以我有愧於他們。”月有愧認真的回答,不像是臨時編造的。
林溪道:“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父母把你丟棄的?”
“公子,你這話比把我扔來扔去還傷人。”月有愧直接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少年,目不轉睛。
“你說的那個礦山在哪裡?能帶我去嗎?”
月有愧拉著臉,“我能有別的選擇嗎?”
林溪看著他,不說話,冷冷地笑了笑。
“那就是沒有了。”月有愧道,他將手中的掃帚放回原位,又過去接了紅衣女子手中的那一盆水,這裡的每束花他都仔仔細細地澆水,修剪。
他走到裡屋拿了一張帕子擺了擺,輕輕擦拭著紅衣女子臉上的淚痕,可怎麼也擦不乾淨。
最後拉著紅衣女子進屋把飯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紅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他餵飯的時候,她總會張開嘴。
林溪就在外面等著他,沒有催促,就只是靜靜地等著。
這世間什麼都不多,就“情”字讓人放不下,世間痴情男兒皆是如此。
林溪看著月有愧充滿笑容的臉龐,那不是一般的笑容,那是給不一般的人看的笑容。
月有愧把飯給她喂完之後沒有整理桌子,就匆匆地將紅衣女子扶上床,哄著她睡著,在此期間,紅衣女子沒有一點反應,卻一直順著月有愧的的動作,洗臉,吃飯,睡覺。沒有任何打鬧。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故意弄那麼慢,你都還等著我?”月有愧看到林溪就一頓話癆,像是不說出口,心裡堵得慌。
林溪打了一個哈欠:“快點吧,別浪費時間了。”
月有愧撇撇嘴,大步向前走了去,也不管後面的少年是否跟得上,林溪默默地跟上,沒有加快速度,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