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倉哥。”顧青竹走近道。
梁滿倉一見她十分歡喜,離撥開眾人走到她跟前:“剛才見你招待守備大人,就沒和你打招呼。”
“我今兒瞧見你,還正納悶呢,你怎麼跟了馬守備,不在縣衙做捕頭了?”顧青竹仰頭看他。
莫天林揮揮手道:“走走走,回去說,這裡的山風,你吹不得,一會兒著了涼,慕錦成還不得扒我的皮!”
三人回到山莊,早有人搬來了矮桌和高高低低的凳子,擺在樹蔭下,顧青竹給他們倒了涼茶。
梁滿倉端碗喝了一口道:“肖老闆的案子水落石出,我的通緝自然就不作數了,可蘇縣令不在了,我又不是縣衙正式的衙役,之前欠著好幾個月的俸祿沒發。
我問林濤討要,可他推說,縣衙沒有額外的錢開支,荊爺氣不過,為我出頭,與他吵了一架,他便以他老邁,喝酒誤事為由,將他辭退了。
既然那裡不能留,我就想帶著荊爺回顧家坳,背靠大山,我又有力氣,只要不懶,怎麼都能活人。
可偏巧那日正遇見守備大人去調閱卷宗,他識得我這把弓,說是名家所制,還考校了我的箭術,而後就問我可願到守備官署去。
我本不打算去,可不知為何荊爺非要去,我只得說,要去就去兩人,這本是句為難他們的話,沒想到,過了幾日,雲初就為我們辦了手續,還讓林濤就結算了之前的俸祿。
如今荊爺在守備官署門房當值,還有個小衙役跟著他,說是他的徒弟,實則就是照顧他,他的日子越過越美了。”
說完,梁滿倉舒心地笑了。
“說到底還是你有真本事,要不然守備大人怎麼沒看上別人,單看上你了。”莫天林難得服氣一個人,他拍拍他身上的大弓,有些豔慕道。
顧青竹點點頭,低聲說:“你不是一直想查滿兜哥的冤案嗎?跟了守備大人,或許能揭開當年的真相。”
梁滿倉仰頭望著頭頂濃密的枝葉:“荊爺後來也是這樣說,而且楊立昭當日在刑部大堂服毒自殺,他最後說的話,必有隱情,我來縣衙後,常和他打交道,他是個膽小又認真的人,怎麼會幹違背良心的事。
他就這樣不明不白,揹著罵名死了,我悄悄去看過他的父母,可憐兩位老人整日以淚洗面,我為他不值,想要查出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顧青竹微微一嘆:“貢茶案表面上雖然了了,可我感覺背後的魔爪還在,只是罪名被楊立昭頂了,查不下去,且可能涉及更廣,連刑部也不敢往深裡查。”
正說話,就見慕錦成等人陪著馬三寶出來了,三人忙迎了上去。
馬三寶向梁滿倉招手,遙遙一指道:“那座山,慕三爺捐給朝廷了,明兒開始要看管起來,你有認識身手好的人嗎?最好是從過軍的,能夠懂規矩,令行禁止。”
“認得幾個的,蕭大哥他們原是慕家軍猛虎營的,在翠屏鎮巡街,但他們和我一樣,不算縣衙的衙役,估摸這會兒,沒了俸祿銀子,都改行做別的去了,我晚些去找找他們。”
馬三寶點點頭:“那這事就交給你辦了,明日開始官署派人來勘察那座山,你既然與慕家相熟,就留在這裡幫忙,也方便兩方溝通,另外,為了加快進度,還要就近找些勞力幫忙,工錢二百文一天,幹一天算一天,到時由雲初結算。”
“是,大人。”梁滿倉抱拳行禮。
莫天林一聽有錢賺,立時笑道:“勞力,我有啊,山莊上個個都是好勞力,哪還要到外頭找去,且我們知根知底的,又不會亂講。”
馬三寶的目光掃過他露在小褂外的強壯臂膀,頗為滿意道:“也成,因為時間有限,起碼需要三十多個強勞力,你有嗎?”
莫天林不假思索道:“有!別說二三十個,四五十個也有啊。”
他這會兒只想接下這個掙錢的活,想都不想,張嘴就答應了。
眾人走到山口,馬三寶拱手道:“青竹山莊的花海漂亮,飯菜美味,今日出遊令我很愉快,只是我官署裡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慕錦成回禮:“馬爺,我送你。”
雲初牽了他的坐騎來,他翻身上馬,護衛跟在後面,慕錦成和薛寧一路送出山,方才折返回來了。
慕錦成回來的時候,正看見顧青竹在數落莫天林:“你寨子裡有多少人,你不曉得啊,什麼事都敢答應,這要耽誤了,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