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贊同地點頭:“這樣好,茶工換到穩妥的地方,我處置那些人再不必投鼠忌器,山莊上一次肅清乾淨也好,日後管理起來方便。”
顧青竹站起來,叮囑道:“這事不要和無關的人說,明日,我讓慶餘帶人與你們同去,路上注意安全。”
廖青面色嚴肅道:“這個我懂!”
“那你忙吧,我回了。”顧青竹說著,轉身離開。
廖青送到門口,他站在屋簷下,看著顧青竹拐過一叢蔥鬱的修竹,他才折身回去。
一家子午飯是在松芝院吃的,雖然也有魚有肉,但早沒了年初時的排場,只是些尋常的家常菜。
寇氏給羅霜降搛了塊魚,關心道:“你多吃點,人家懷孩子都長胖個十斤八斤的,你怎還這麼瘦。”
慕紹臺被冤入獄,羅霜降作為穿越人士,早知後面的結局,心裡日日煎熬,哪裡還能長出肉來。
盧氏在旁賠笑道:“娘,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光吃不胖,今兒章大夫來請脈,還說弟妹懷的孩兒好著呢。”
寇氏環顧飯桌上的人,目光停留在慕錦成的臉上,心疼地說:“噯,瞧咱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一屋子女人,單指望錦成一個,夠他累的。”
慕錦成盛一碗蛋花羹遞過去,笑道:“祖母,夏至後,我和青竹去趟燕安城,定將二叔二哥救出來,過幾年,二哥娶了子衿姐,二叔的娃娃滿屋跑,你只等著熱鬧吧。”
盧氏吃驚道:“你們要去燕安城?”
慕錦成鄭重地點點頭:“今兒,茶馬司褫奪了慕家茶貢茶的名號,且以後都不能再入選了,我心裡不服,我不僅要救人,還要正名,我要讓大黎國上下都知道,慕家茶的貢茶之名,當之無愧!”
“可……”盧氏左右為難,欲言又止。
慕紹堂蒙冤而死,她更想討公道,可一想到要兒子隻身犯險,又不忍了。
顧青竹連忙安慰:“娘,你放心吧,我們有打算的。”
“如今,你爹不在了,慕家終歸是你們的,你們做什麼決定,娘都可以不管,只一樣,娘盼著你們好好的,別再出什麼岔子。”盧氏再怎麼忍,也忍不住喉間的哽咽。
她的話引得一桌吃飯的人,俱都紅了眼睛。
坐在旁邊的慕錦成,一下子摟著盧氏,沒心沒肺地笑:“娘,咱慕家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列位祖宗都能守得住,何況我這個自帶祥瑞的人,你從來都說我是吉人福相,這點小坎坷算個啥呀,邁過這道坎,咱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盧氏做了十幾年嫡女,二十多年當家主母,幾時這般不莊重過,她拍掉他的手:“你這孩子!沒個正行!”
見他們母子如此,寇氏掩唇笑了笑,眾人見老祖宗這般,都不敢再露出悲慼之色。
吃了飯,慕錦成陪著長輩插科打諢,講了好幾個笑話,直到將他們逗樂了,方才和顧青竹回到蕤華院。
兩人剛進院子,就被驚著了。
只見院裡密密麻麻擺滿了茉莉花花盆,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右玉見兩位主子被堵在門口,著急道:“二巧,你快著點!”
春鶯和左雲將花搬了幾盆到廊下,方才騰出一條只夠放一隻腳的道。
“怎麼這麼多?”顧青竹目測了下,怎麼也有三四十盆。
這會兒,縱使打著苞,也已有了隱約的香氣。
二巧滿手泥汙,遺憾道:“花圃裡還有很多呢,只可惜小園子也放不下了!”
慕錦成心思一動道:“明兒寶應去山莊,不如將這些一車拉了去,少夫人的萬畝山林,別說一個花圃,就是十個花圃也夠你種了。”
“那太好了!”二巧興奮地拍手,她的腳要不是被花盆卡住了,只怕要蹦起來!
顧青竹輕扯了下他的袖子:“莫天林說開荒,是打算種旱谷的,哪有現成的地種花呀,再說,在他眼裡花花草草哪如紅薯藤苞穀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