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鸚鵡聞聲,又嘰裡咕嚕一陣亂叫。
“這麼聰明的鳥,居然叫呆瓜。”走出好遠,顧青竹嘆息道。
慕錦成撿了一截樹枝,隨手掃著背陰處的殘雪,笑道:“只會人云亦云地學舌,可不是呆瓜嘛。”
顧青竹停住,一瞬不瞬地看他。
“我曉得你有自個的想法,不想像我祖母和母親那樣,困在猶如枯井的四方天地裡,一輩子只圍著夫君孩子轉。”作為一個現代人,慕錦成一點也不難理解顧青竹的想法,雖然她的所思所想,在這裡幾乎是離經叛道的。
顧青竹低頭,扭著衣角道:“我也不是不想照顧將來的家人,只是不想這般早放棄我想要的東西而已。”
“我等你啊!”慕錦成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聞言,顧青竹猛然抬頭,正望進他的眼中,眸光璀璨,彷彿夏日夜空億萬星辰閃耀,令她目眩神迷,不禁想要沉淪其間。
見她一時怔怔的,慕錦成抬手在她面前搖了搖,嘻笑道:“怎麼,這就感動了?是不是感動到要以身相許?”
“沒正形,不和你說了!”顧青竹突然回神,扭頭就走。
她面上已然瞬間紅了,這男人生得很好看,俊逸標緻,相貌堂堂,說起這些胡話來,更是信手拈來,若他不是個紈絝,真的很讓人心動。
“嘻嘻。”慕錦成笑著追上來,搖頭晃腦地與她並肩。
兩人不疾不徐一路前行,偶爾駐足同看一處風景,這裡是慕錦成長大的地方,幾乎每一處都有可說的趣事或糗事,他說得風趣幽默,引得顧青竹笑個不停,慕錦成願與她分享那些過往,除了心中那個隱藏的最大秘密。
遊廊盡頭是一處角門,那裡原本通風園,後來出了點事,便封了,這幾年到了夏日,慕錦成偶爾叫人開了,一個人進去逛逛,又或者為了偷跑出去玩耍,翻風園老槐樹下的那段矮牆。
那一處是他偶然發現的,因著老槐樹的枝丫伸出去,有一年夏天颳大風,樹枝把院牆上頭蹭掉了一部分,慕錦成為了方便進去,並不曾告訴府裡來修,也不許寶應說出去,故而,那處院牆就比別處矮了幾分。
兩人穿過一處假山流水的小園子,繞回到正屋,右玉擔心慕錦成的病,遂道:“爺進屋歇會兒吧,明日總不好拖著病體去見親家老爺,這讓人家怎麼想呢。”
慕錦成只得和顧青竹進屋,一入屋中,彷彿兩番天地,正屋坐北朝南,不僅有極好的陽光照著,屋裡更是順牆一圈鋪了地龍,廚房日夜燒著熱水,讓整個屋中暖意融融。
右玉和春鶯幫他兩人換了衣裳,便退了出去,慕錦成歪在床上問:“你要不要睡會兒?”
正在四處好奇打量的顧青竹搖搖頭。
“我不過是一時不防,涼著了,現吃了藥,已然好了,只她們大驚小怪,這會兒睡不著,我們說說話。”慕錦成摟著大抱枕盯著顧青竹的身影道。
這屋裡的陳設不似松芝院的莊重,也沒有朝暉院的奢華,傢俱選的是黑酸枝,明亮的陽光透進來,可以看見清晰漂亮的木頭紋理。
書架上歪斜著幾本書,又有一些小擺件,大多精巧別緻,老太太賞的那對玉如意,以及慕紹臺送的嵌寶匕首擺在顯眼的位置上,顧青竹一眼看見她之前給他裝茶的粗陶罐也在其中,好似一隻又笨又醜的鴨子混在一群輕盈飄逸的仙鶴裡。
“你怎麼還留著這個?”顧青竹踮起腳尖,將陶罐拿在手裡問。
“你送我的,哪怕是片樹葉,我也會像珍寶似的收藏著。”慕錦成望著她笑。
“也就只剩一張嘴哄人了!”顧青竹低嗔。
她揭開蓋子,裡面茶葉已經沒有了,只留下淡淡的茶香,不覺深嗅,沁人心脾。
“你來瞧瞧這張床。”慕錦成從床上坐起來,招呼道。
“你娘說的那般神奇,好似也沒什麼呀?”顧青竹圍著床轉了一圈,沒看出什麼門道,走到他面前問。
這是張很普通的雕花架子床,若一定要找出不一樣來,就是床欄板上的花式大多是不同形態的蓮花,再有就是因著年歲久遠的緣故,床欄各處都被摸得很光滑,溫潤泛光。
“你這話若是被我娘聽著了,非罰你跪不可呢。”慕錦成故意板著臉道。
“哦。”顧青竹有些後怕地用手指按住了嘴巴。
瞧她當了真,慕錦成得逞地笑:“據說,這床可是老祖宗的老祖宗用過的,在這上面可是生過慕家最出名的那三位,為此,這床還寫在家規裡,要求代代相傳,且只傳長房嫡孫。”
“那……怎麼到你這兒了?”顧青竹眨眨眼睛,慕明成好似才是慕家的長房長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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