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青竹只得側著身子,半挨在榻上坐了,慕錦成則坐在另一邊。
“瞧這丫頭瘦的,可得好好補補,冬日裡那些補膏可還有了?若是沒了,速去德興再做一些。”寇氏摸摸顧青竹單薄的肩膀,有些心疼道。
盧氏也在打量顧青竹,見她與慕錦成手牽手進來,適才也沒有完全不懂規矩,心下略安,此刻見寇氏這麼說,趕忙應道:“母親說的是,媳婦記下了,等會兒就去問問底下管事的。”
“謝祖母,孫媳身子好著呢。”顧青竹連連擺手。
寇氏見她如此實誠,開懷道:“也不是非有病才要吃,咱府裡的女兒家冬日都要補補氣血,紅棗阿膠總是少不了的。”
“祖母,青竹懂醫,她身子熱乎著呢,才不要吃那些難聞的膏藥。”慕錦成在旁插嘴。
這話本是為顧青竹開脫,可說得實在曖昧,他不臉紅,顧青竹聽著,羞得幾乎要鑽到地洞裡去了。
寇氏瞧見她小女兒般的嬌花姿態,生怕她坐不住,忙岔開話題道:“哦?你還懂這個,快來給祖母瞧瞧。”
顧青竹定定心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跟著我爹留下的醫書學的,一知半解並不十分精通,若是說得不好,徒惹了不開心。”
“無妨,無妨。”寇氏伸出手腕道。
顧青竹搭上脈,隔了會兒,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慕錦成。
“看我作甚,你只管說好了,祖母還能計較你麼。”慕錦成挑眉道。
顧青竹猶豫會兒說:“我醫術淺,只瞧出祖母有消渴症,也不知對不對?”
“可了不得,我正是這毛病,該不是昨兒錦成告訴你的?”寇氏收回手臂,玩笑著說。
顧青竹摸摸腕上的赤藤鐲,心下一鬆,好在沒有出醜。
“你打小識字的?”一旁盧氏見她當真診出寇氏的病症,一時有些驚訝地問。
按理,山裡人吃飽飯都難,哪有閒錢供孩子唸書,更何況是個女孩子。
顧青竹絞著手,淺笑道:“是我母親教的,不過,我也只認得醫書上的字,旁的就不行了。”
“這就很了不得了,你瞧瞧你四妹妹和你表妹,都是請了西席單獨在家裡教的,也就是會念幾句詩,有老什子用。”寇氏指著屋裡兩個女孩子,打趣道。
顧青竹抬眼望過去,兩個女孩衣飾華美,一個春花般嬌媚動人,另一個小荷才露尖尖角,看著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
大的那個只抿嘴笑,小的那個,卻是忍不住嘟著嘴道:“祖母太偏心,見著三嫂喜歡地不得了也就罷了,偏拿我和表姐做比,難不成我們也學醫去?”
她的嬌憨引得屋裡人一陣輕笑,正在這時陶嬤嬤掀開簾子進來,她身後跟著三個小丫頭,手裡各端著放著茶盞的黑漆托盤。
寇氏望過去,陶嬤嬤一臉笑地輕輕點點頭。
慕錦成眉間跳了一下,只當沒看見,拉了顧青竹重新跪下,恭恭敬敬給寇氏敬了茶。
寇氏賞了一對小玉如意,顏色翠綠如油,一看就是老太太珍藏多年的寶貝。
而後是慕紹棠和盧氏,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媳婦,盧氏自然送的也是壓箱底的好物件,兩隻同胎羊脂白玉手鐲,白潤油膩如蠟一般,纖塵不染,毫無瑕疵。
及到慕紹臺和羅霜降,卻一下子不太好稱呼,論起來,羅霜降嫁給慕紹臺便是西府女主子,可慕錦成是成年過繼的,又比她小不了幾歲,平日裡又十分熟悉,這會兒,若是與盧氏一般叫她娘,慕錦成叫得出,她卻應不下。
最後由寇氏做主,慕錦成明面上稱呼慕紹棠和盧氏為伯父伯母,私底下仍然喚父親母親,對慕紹臺則叫爹,至於羅霜降,因為她堅持只讓他叫羅姨,也就不喊娘了。
羅霜降這般識大體,盧氏暗暗鬆了口氣,兒子照舊還是她一個人的。
臨來時,慕紹臺怕羅霜降沒有準備,格外貼心地取了一對鑲寶的小匕首,刀鞘和刀柄上嵌滿紅藍黃綠粉各色寶石,可以把玩,也可做擺設,通體的華麗,掩蓋了它削鐵如泥的凌厲。
《農門茶香遠》無錯章節將持續在搜更新,站內無任何廣告,還請大家收藏和推薦搜!
喜歡農門茶香遠請大家收藏:(農門茶香遠搜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