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慕府門前,顧青竹跳下馬車,啞著嗓子拒絕了大丫和招娣的陪同,她站在階下,仰起一張強裝出來的笑臉與他們告別。
顧青竹穿著藍布襦裙,頭髮用髮帶綰著,門口的男僕許是知道了今夜的事,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複雜,但到底還是躬身行禮,讓她進去了。
內裡機靈的小丫頭早跑進去回稟,顧青竹跨過高高的門檻,順著甬道慢慢行走,她腳下虛浮,手腕上青紫一片,沿途遇見婆子丫頭,她們一見她,立時低下頭,迅速走開,顧青竹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她要找慕錦成,她要告訴他,這都是誤會,她被人劫持陷害了!
“少夫人!”蕤華院中,右玉看見顧青竹像一具行屍走肉飄進來,嚇得一把抱著她。
“爺呢?”顧青竹蒼白著臉問。
“爺……”右玉咬咬唇,“太晚了,我扶你歇著吧。”
“他沒回來嗎?”顧青竹聲音顫抖。
右玉結結巴巴地說:“許是……許是在朝暉院,二爺傷著了,約莫……約莫在那邊忙著。”
“我去看看!”顧青竹掙脫她的手臂,晃了晃,直往門外去。
右玉一把拉住她:“太……太晚了,少夫人,咱明天去!”
“不,不,我今兒要說清楚,說清楚!”顧青竹突然淚如泉湧,偏哭不出聲來。
右玉見她如此,心裡不忍,遂道:“待奴婢取了燈,陪你去。”
趁右玉拿燈的工夫,顧青竹晃晃悠悠出了門,她和慕錦成幾乎三不五時就要道朝暉院去吃飯,這條路是極熟的,哪怕這會兒,她的眼睛紅腫的根本看不清路,她也能憑感覺走。
右玉急追上來,攙扶她,主僕二人走進朝暉院。
站在門口的櫻桃一見布衣打扮的顧青竹,趕忙上前接住,輕聲道:“右玉姐姐,這裡已經亂成了一個粥,你怎麼還把少夫人帶來了。”
右玉偷瞥了神情恍惚的顧青竹,低聲說:“我們院裡那位今夜不知到哪去了,這位執意要找,你讓我怎麼辦!”
顧青竹聽不見她們說話,直往屋裡走,她一心一意只想早點見到慕錦成。
朝暉院主院,慕紹堂盧氏夫婦和西府的慕紹臺羅霜降坐在屋中,四人無言,間或嘆息一聲。
“回夫人,少夫人來了。”茯苓進來說。
“她?”盧氏愣了神。
她完全沒料到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回來。
盧氏惱怒道:“不見,叫她滾回自個院子去!”
羅霜降不相信顧青竹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嫂嫂莫惱,明成流血過多,暈過去了,事情一時說不清,我想錦成媳婦必然有苦衷,咱們不如聽聽她的話吧。”
“是是是,與其我們在這裡瞎猜,倒不如問問她。”慕紹臺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自家哥哥,勸慰道。
慕紹堂冷聲道:“讓她進來!”
顧青竹一身棉布襦裙,碎髮垂落,滿臉淚痕,她雙眼腫脹,看著眼前的物件人影都是模糊重疊的,她約莫認出四人是誰,矮身行禮。
“顧青竹,你今兒到底做了什麼糊塗事!”盧氏氣惱,用力拍打椅子扶手。
“媳婦冤枉,我今兒聽信一個丫頭的話,以為麵館出了事,結果在去的半道上被人打暈,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顧青竹跪在地上,低頭說。
慕紹堂厲聲道:“一個麵館值當什麼,經過今夜一鬧,你慕家少夫人的名聲怎麼挽回,更帶累了三生!”
顧青竹強打起精神:“我與二爺清清白白,同時被人陷害,世人不去追究始作俑者,反倒要敗壞我們的名聲,這是什麼道理!”
羅霜降喟嘆道:“市井閒人哪管得了那些,謠言傷人,誰去追究真相,誰對誰錯,只不過是將別人的苦難都做了下酒菜!錦成媳婦,今夜難過,往後日日更難過,你千萬要想開些。”
“我……”顧青竹身子一晃,她頭重得厲害,用力甩出一絲清明,“三爺呢?”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盧氏捶胸頓足,憤慨道,“他把你這個鄉下丫頭當個千金難買的寶,捧手裡怕摔了,含嘴裡怕化了,今兒為了找你,只差掘地三尺,你卻……,這叫他往後怎麼見人!”
“他不在?”顧青竹眼前一黑,她再也支援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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