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婆子擁上來,勸慰了一番,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總算把這場風波渡過去了。
“沒了?”盧氏處理完最後一件事,端茶啜了一口。
平日裡她這般,就算是結束了,婆子們一起行個禮就可以各忙各的去了。
可,今日眾婆子的腿還沒彎下去,就聽外頭傳來仿若死了爹孃的嚎哭,一聲聲令人汗毛戰慄。
盧氏揮揮手讓婆子們散了自去,轉頭不悅道:“茯苓,你去瞧瞧,是哪個沒規矩的小丫頭得了失心瘋,在外頭號喪!”
不大會兒工夫,茯苓急匆匆進來,附在盧氏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盧氏臉色陡然變了。
茯苓轉身出去,將一個衣著單薄的小丫頭拎了進來:“香芸,你好好和夫人說。”
香芸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哭的,鼻子一把眼淚一把,斷斷續續地說:“夫人……行行好吧,姨娘快……快不行了,昨兒不知……不知吃了什麼東西,整夜……都沒睡好,吐……吐了七八回,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盧氏轉頭看茯苓,茯苓無聲地搖頭。
“蔡氏在禁足,你是怎麼出來的?”盧氏擰眉問。
香芸舉著袖子在臉上擦了一下,她抬頭道:“我跟著姨娘三年了,香蘋姐姐前次被帶走,現下只有我一個人伺候,姨娘雖然心情不好總打我,但我也不能眼見著她病死了,我剛才偷摸從狗洞子裡鑽出來,一路跑來的。”
盧氏嫌棄地看著面前髒兮兮的女婢,她有心不給蔡氏請大夫,她一沒有苛待,二沒有下毒,她做的問心無愧,至於蔡氏作天作地,要死要活是她自個的事。
“夫人,求求你,救救姨娘吧。”香芸跪在地上,梆梆響地磕頭。
盧氏轉念想到,慕紹堂書房裡那副畫,就算沒了蔡如媚,還有範如媚,酒如媚,如何能斷得了根,與其一次次和新人鬥法,不如就和這個女人糾纏一輩子吧,她低聲吩咐:“茯苓,叫外頭請德興的章大夫來。”
“謝謝夫人!”香芸感激地繼續磕頭。
盧氏揮揮手:“起來吧,別磕成個傻子。”
蔡氏那麼可惡,居然有個如此實心實意的婢女,盧氏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香芸退縮到角落裡,不敢吱聲。
不大會兒,揹著藥箱的章平津被領了進來。
盧氏怕蔡氏真有個好歹,慕紹堂怪她不上心,故而,她雖然十分不樂意,還是跟著一起去了,同去的還有顧青竹和宋允湘。
蔡氏被禁足在浣紗院有大半個月了,因著缺少僕人,偌大的院子一地枯枝敗葉無人打掃,廊下扶手滿是灰塵,原本富麗華美的院落顯得十分蕭條落敗。
香芸在前面小跑幾步,大聲道:“姨娘,我求夫人給你請了大夫來。”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傳來尖銳的女聲:“賤皮子,我還沒死,你就急不可耐地找新主子去了?”
“嗚嗚嗚,我沒有,我只是想救你!”香芸被打傻了,捂著臉哭泣。
盧氏跨進昏暗的內室,沉聲呵斥:“你鬧夠了沒!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給大夫瞧瞧,不然,我們立時就走,隨你自生自滅!”
蔡氏一聽盧氏的聲音,立時像啞火的炮仗,一句話也不說了。
香芸放下帳幔,只留蔡氏半截胳膊在外面,方才請章平津進屋診脈。
章平津搭上三指,面色忽的一暗,反覆診了幾次,不放心,又讓拿另一隻胳膊出來。
香芸趕忙上前照辦,她瞥見章平津面色凝重,只當蔡氏得了絕症,想哭又不敢哭,只一個勁兒抹眼淚。
“好了。”隔了好一會兒,章平津才收手起身。
見用時這麼久,盧氏也看出不好來,低聲問:“她……怎麼了?”
“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章平津收好脈枕,躬身道。
盧氏心裡一沉,面上淡定道:“先生請。”
兩人走到外間大廳,盧氏抬頭看章平津:“還望先生實言相告,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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