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虧,你的蝦值那個價!”顧青竹堅定地說,她憑那些蝦,一舉贏了比賽,多少錢也買不到這種解氣。
“可是……”陸小七為難,愈發侷促不安。
“魚,你拿回去給你娘補補吧,你瞧,我只是在這裡做工,根本沒法做吃食的。”顧青竹為了讓他心安理得些,想了個由頭道。
陸小七朝院裡張望了一眼,有些猶豫道:“我若把魚帶回去,我娘定要怪我的。”
“不如這樣吧,今兒是趕集日,我與你一起去把魚賣了,你再給你娘抓些藥,這樣豈不是好?”顧青竹想了想道。
“可我娘是讓我送你的呀。”陸小七擰眉,一時不知怎麼辦是好。
“就這麼說定了,你站著別走,等我去拿桶。”顧青竹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轉身跑開了。
當她拿了桶出來,迎面正撞見顧二妮。
“好啊,你居然拿織坊裡的東西給外人,當真是吃裡扒外!”顧二妮一把抓住顧青竹的胳膊,像逮住了一個賊。
“你胡說什麼,這不是織坊的東西。”顧青竹甩開她的手。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在顧家坳偷著給野男人做衣裳,到了這兒勾引三爺不說,還偷織坊的東西倒貼,你可真賤!”顧二妮鄙夷地說。
“你說什麼!”顧青竹終於明白,那些人背地裡嘰嘰咕咕說的,原來是在傳這樣的謠言。
這個時候,織坊裡的女孩子三三兩兩都下工出來了,見她們這般吵鬧,都圍上來看,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我說的有錯嗎?你難道不是被捉了贓,連夜逃出顧家坳的?”顧二妮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禁大聲說。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慣會顛倒黑白,你們一家子好吃懶做,趁我出門賣蠶繭,明目張膽到我家裡偷錢,沒偷到,就想用下三濫的法子逼我交出錢來,可惜你出門早,不然就能看見你家大門是怎麼被劈成兩半的了。”顧青竹冷哼了一聲。
“你胡說!”顧二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道。
“青竹說的沒錯,你不信這會兒回家瞧瞧去!”顧大丫叉著腰擠進來道。
“哼,你們別想蒙我!你做了醜事不知收斂,在這裡可不止一樁,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想賴也賴不掉!”顧二妮拔高了嗓門叫嚷。
“對,賤人就是不要臉,頭天來就敢往男人懷裡鑽,要是我早不活了!”賈敏在一旁冷嘲熱諷地幫腔道。
“哎呦,鑽有鑽的好處唄,你瞧她僅靠一碗麵就贏了比賽,頭一個過考核,頭一個拿工錢,誰能有她這個風頭,而我們這些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只能去刷茅廁哦。”彭珍珠拿腔拿調,酸溜溜地說。
“可不是,就連冰缸都特別單給她一個,這不是拿那啥換的好處嘛。”賈敏咯咯地笑,她雖沒明說,可誰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你們血口噴人!”顧青竹氣地面色通紅。
“有這些個還不算,又在外頭勾搭上一個年紀小的,今兒尋上門來,嘖嘖,你這是要拿織坊的東西打發他呀。”顧二妮奸笑道。
“顧二妮,你敗壞青竹名聲,看我怎麼揍你!”顧大丫衝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救命呀,大家都瞧見了吧,顧大丫打人了!”顧二妮不躲不讓,扯著嗓子亂叫。
“大丫!”顧青竹拉住了顧大丫,搖搖頭。
顧青竹雖生氣,但很快冷靜下來,她記得楊大妞說的話,顧二妮倒是長了本事,醞釀了這麼長時間,專揀今兒管事的一個不在鬧事,她就是想激怒顧大丫動手打架,然後有理由告狀,讓郭嬤嬤將她們幾個都罰去刷茅廁,讓她一雪前恥。
“哼,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個賤貨!”顧二妮見她不上當,繼續挑釁。
“顧二妮,我贏你,是我面做的好,至於三爺救我,是因為小吉沒有專心扶梯子,導致我掛燈彩時,從高處摔下來,至於說我鑽他的懷抱,還真算不上,我認識他,比這早多了,不僅和他吵過架,還一起吃過飯,更到縣衙的小園子裡逛過,怎麼樣,你還有啥要說的?”顧青竹輕蔑地說。
她那日摔倒在慕錦成懷裡,當時只有小元和小吉在場,小吉還是罪魁禍首,上次比賽,她與人賭輸了錢,這些話定是她告訴顧二妮的,至於是小吉胡說八道,還是顧二妮信口雌黃,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小吉必然是逃不了干係,她自然不用維護她的面子。
“哇,原來是這樣啊!”
“小吉太不靠譜了!”
“我就覺得顧青竹不像那樣的人!”
圍觀的女孩子嘰嘰喳喳,風向慢慢又調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