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來姐姐,你行行好,別讓我和她住!”賈敏一把拉住小來的胳膊,撒嬌道。
她倆差不多大,賈敏開口就喊小來姐姐,倒將小來弄了個大紅臉,她忙不迭地抽回手:“這房間是按順序來的,你最後來,自然沒得選了,除非……”
“除非怎樣?”賈敏像抓住了一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似的,急急地追問。
“除非有人願意和你住!”小來說完,有些受不了她,趕忙退出半步。
“我和你住!”一個又甜又脆的聲音。
顧青竹不用看,就知道是彭珍珠。
“好好好,讓他們兩個邋遢鬼一起住吧。”賈敏高興地只差蹦起來,她一看彭珍珠的穿著就十分滿意。
這話讓站在旁邊的顧二妮恨不能挖了地洞鑽進去,彭珍珠本是很嫌棄她的,因為找不到人合住才勉強讓她進屋,這會兒正好趁著賈敏鬧,將她又趕了出去。
顧二妮一時措手不及,羞愧萬分,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可她眼光一掃,就見顧青竹和顧大丫她們全都在外頭看著,顧大丫還和方玲捂住嘴邊笑邊小聲嘀咕,顯然是在看她笑話,她心裡怎麼忍得下去!
“我不走!”顧二妮紅了臉,梗著脖子道。
“你不走,我走就是了!”彭珍珠摔門進屋收拾東西。
“對對對,我看你們倆是不是能各霸佔一個屋子!”賈敏幸災樂禍地說。
“小來……”郭嬤嬤的屋裡傳出怒斥的聲音。
小來狂奔而去,而剛剛還站著圍觀的人,彷彿是聽見鷹嘯的小白兔,迅速扎回自個屋裡,只剩賈敏、楊大妞、顧二妮三人大眼瞪小眼。
“想換屋子的,立刻去把茅廁刷乾淨,當抵今兒午飯錢了,然後給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郭嬤嬤根本不聽解釋,放下這句話,扶著小來又回屋補眠去了。
她上了年紀,覺淺,夜裡睡得不踏實,哪怕是細雨拍打窗欞的聲音,都能讓她睡不著,白天若再不能休憩一個時辰,她下午身子不爽利,脾氣會更大。
後院徹底安靜了,小元小吉氣哼哼地瞪著兩個闖禍精,捂著鼻子監督她們刷茅廁。
“該!這兩人初來乍到就這麼能鬧騰,以後不定怎麼樣呢。”顧大丫撇撇嘴道。
她們四人與顧青竹只隔著一間屋子,剛才關了自個門,一溜煙全躲到她屋裡來了。
“郭嬤嬤正愁沒處立規矩,這不就有人撞刀口上了,刺頭總歸是刺頭,那個穿湖水藍衣裳的女孩,叫彭珍珠。”顧青竹給她們每人倒了一碗水,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聞言,剛喝了一口水的顧大丫騰地站起來,嘴裡的水一下子淋溼了前襟。
“你做什麼,驚驚乍乍的,想去刷茅廁啊!”顧青竹一把將她摁住,看了眼門外。
“不是,天底下沒這麼巧的事吧,退我哥親事的也姓彭!”顧大丫坐下,瞪大了眼睛,胡亂拍了拍胸前的衣裳。
“我估摸著是她,不過,她馬上要走了,與我們沒啥關係。”顧青竹倒是淡定,輕聲說道。
“可恨她不能留在這兒,要不然,看我怎麼弄死她!”顧大丫呲牙咧嘴,彷彿那彭珍珠已經像個麵糰似的被她搓扁捏圓了。
“就你這暴脾氣,人家不把你賣了數錢就是好的了,還收拾人家。”招娣溫溫柔柔地說。
“嘿,你好歹將來也是做我大嫂的,難道半點不氣呀。”顧大丫偏頭看她。
“我氣什麼,我氣她眼瞎,把青山哥留給我嗎?”鄭招娣臉紅了。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我這口氣是咽不下的,她起碼傷了我爹的面子,我總得找補回來。”顧大丫點點頭,又搖搖頭。
“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這兒還是好好學手藝,掙錢回去才是正經。”顧青竹輕叩了下桌子。
眾人都點了點頭。
顧青竹喝了口水,轉而想起來問:“你們今兒怎地來這麼遲?連顧二妮都趕在你們前頭。”
“得虧她來得早,不然連門都出不了!”顧大丫掩嘴樂個不停,別的人也都跟著低低地笑。
“村裡出啥事了?”顧青竹趕忙追問。
正當顧大丫開口想講,卻聽外頭小來大聲說:“都快起來,到前院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