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姑娘。”蘇暮春微微頷首。
“一個鄉下丫頭,懂什麼藥理藥性,不過是剛才聽我說起,順嘴胡編!”慕錦成還在氣頭上,嘴巴自然比平日更毒。
“我觀你臉色暗沉,面有暗瘡,不是肉食太多,腸胃不克,就是憂思過度,睡眠不佳。”顧青竹看了一眼慕錦成,這人在翠屏鎮待了一段時間,肌膚沒了初見時的白皙,倒添了一點男人的痞氣。
“你……”慕錦成十分驚訝,顧青竹年紀不大,竟將他看得透透的。
“怎麼,你這回信了吧。”顧青竹斜睨了他一眼,小樣,姑奶奶的醫書是白背的麼!
“好的不學,淨整些算命看手相蒙人!”慕錦成哪會就這樣認栽,兀自狡辯。
“嘶”蘇暮春想要翻個身,卻發現左邊的胳膊完全不聽使喚,一動,鑽心地疼。
“不會是剛才被你鄰居夾斷了吧?”慕錦成剛剛沉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讓我瞧瞧。”顧青竹順著蘇暮春的骨骼細細摸了一遍,並沒有大礙,“只是脫臼了,我過會兒幫你接上。”
“你行不行啊,當真不是骨頭斷了?瞧他疼得臉都白了!”慕錦成心慌,不住得追問。
“把他扶站著,我自有辦法。”顧青竹非常無言地翻了個白眼。
“為啥磨磨嘰嘰的,快接啊!”慕錦成見顧青竹一直在撫摸按摩蘇暮春的胳膊,不禁有些吃味道。
“你是醫者,還是我是醫者,你懂,你來呀!”顧青竹毫不示弱地頂回去。
“當真是冤家路窄,小娘舅,你昨兒還向人打聽顧家坳,別當我……啊!”蘇暮春聽不下去他們的爭吵,遂插嘴道,卻不料,話沒說完,就被胳膊上傳來的巨大痛楚噤了聲。
只聽咔噠一聲響,顧青竹拍拍手道:“好了,接上去了。”
“真的?”不要是說慕錦成不太信,就是蘇暮春也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就接上了。
“你這會兒定然不太疼了,可以試著擺擺手。”顧青竹退後一步道。
蘇暮春小心翼翼地左右搖了搖,果然痛感大減,他加大了幅度,也未見異常,顯然是治好了。
“你八成又忽悠人,暮春,你別信她。”慕錦成盯著蘇暮春的手,彷彿能看出什麼貓膩來。
“愛信不信!”顧青竹心裡也不高興了,自個好歹也算是救治了他,怎地就得這種滿是質疑的回報?
“我這會兒好多了,咱們回吧。”蘇暮春臉色緩過來,低聲道。
“你要跟我們走一趟!”慕錦成一把抓住顧青竹的手腕。
“為啥!”顧青竹掙脫不開,一臉驚訝。
“我才不信你能治好暮春的胳膊,我立時要帶他去德興醫館看看,無事便罷,若是有事,我現在放了你,日後又上哪裡抓你去!”慕錦成不依不饒地說。
“你既然這樣說,我跟你去就是了,不過,若是無事,卻不好直接作罷,你質疑汙衊我的醫術,怎麼也得有點賠償!”顧青竹對自個醫術,尤其是脫臼復位非常有把握。
在山中,大人挖地幹活不惜力,扭筋脫臼是家常便飯,小孩子爬山爬樹,不小心摔了,胳膊肘子拉扯掉了,也是尋常,這些她都能接上。
一年裡總歸要做七八回,她早就練得很熟,今兒遇見慕錦成,居然百般懷疑她的本事,這令她很不爽。
“呵,你這丫頭可真夠貪心的,賠償?你竟然還敢要賠償?!”慕錦成深刻懷疑自個的耳朵出了問題。
“當然是公平起見,你能扣著我,強迫我去醫館,我為什麼不能要被你耽誤了的工夫!”顧青竹橫瞪了他一眼。
“小娘舅,你就答應吧,顧姑娘正伐木呢,你要強帶他走,確實耽誤了工夫。”蘇暮春和氣地勸解道。
“你想要啥?錢嗎?我可事先說好,我沒錢給你!”慕錦成十分不情願地說。
“我可不要你的錢,我只要這個!”顧青竹纖手一指慕錦成身邊的一件物什。
“你……你的眼光可真夠毒的!”慕錦成回頭一望,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