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是藝多不壓身啊……
這個時候,顏芷要是能做解剖,以她的急脾氣,早提著把刀衝上去了。
可是,自己吧,跟一切拿刀的手工活,都不怎麼有緣份的樣子。這些活計的代表,就是做菜。
自從穿來了這個世界,什麼博大精深的中華美食都有,這當然很好。但她有時候也會惦記著弄點什麼家鄉小食改改口味,比如炸個麥記土豆絲,烤個必記披薩餅,沾點番茄醬什麼的。
可奈何這菜刀,怎麼用怎麼不順手,也有可能是自己對賣相要求太高,總覺得自己炮製的出品和至高的審美追求之間,總存在無法彌補的鴻溝。
以前,她倒是好奇心發作,沒事總跑到隔壁法醫中心,看驗屍。那主任的刀法,就跟日式料理店壽司師傅切生魚片似的,那叫一個行雲流水,看得人那個舒暢。
然後,她又想了想自己,決定還是算了吧。
專業的事還是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幹,每個人天賦技能點不一樣。她一犯罪現場掃灰照相的,已經夠慘了。萬一切不好,驚擾了人家死者,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相互為難呢?
再說屍體,顏芷雖然是不怕,但切起來的感覺,怕不會像切三文魚那麼好。
所以,這個時候,她就心安理得的躲在廊下,抱著膝,眯著眼。看春日的夕光在庭院裡遊移,把老櫻樹拉了長長的影子,直到有人在後面拍了她一下。
顏芷回頭見是魏歡,忍不住咯咯直笑:“一看就知道你第一次,怎麼樣,可帶勁麼?”
“怎麼說呢,有點瘮得慌。”
魏歡臉色煞白,不知道從哪裡弄了碗茶水壓驚,
“今晚是不用吃飯了。老陳把魯翰林肚子剖開的時候吧,全是油花啊,那刀子都挪不動了……”
“就你矯情,解剖屍體是為了科學研究,其實切習慣了,也跟殺豬沒什麼區別。”
顏芷誠心是想安慰他來著。
“夠了啊,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歡東坡肉……”
警草一臉怨念,“少說兩句不行麼?”
“我不說,我不說……”顏芷舉手投降,“那位……幹嘛去了?”
“去偏殿安慰了各位嫂嫂們,說三天後一定給她們討個公道,得了同意後,也回來看了會,現在還在裡面蹲著呢。”
顏芷發現這句話資訊量有點大,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他……他跑去看解剖,沒把腸子都吐出來嗎?還有三天,三天是什麼意思,他來查麼?”
“人家挺好,還有,你不知道?”
看著顏芷茫然搖頭,魏歡接著說:
“你睡覺的時候,謝大人說了,皇上只給了三天查明真相,否則他輕則丟官,重則掉腦袋。咱們七處這些人,通通丟飯碗。”
“我去,你怎麼不早說!我還擱這兒這歲月靜好,琢磨晚上吃什麼呢。”
顏芷一下子蹦了起來,開始在廊下,抱著胳膊,走來走去。
魏歡看了一會兒,叫道:“顏大小姐,您能別晃了麼,倒是分析下案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