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上這兒來幹嘛?驗屍的腌臢地方,您來多不相稱啊……”
蘇煥沒回這話,倒是反問:“謝大人,就不來麼?”
“人家確實不怎麼來……”顏芷正納悶這話問的古怪,答到一半,想起蘇御史的身份,督查協辦,可不能讓他揪到謝頭兒的小辮子,趕忙往回圓話:
“不怎麼來……是不可能的,謝大人處處身先士卒,我等……”
蘇煥不耐煩聽,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上去了。
顏芷回過頭,對著魏歡做了個苦臉,後者卻一臉坐看好戲的模樣,顏芷氣不過,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認命似的跟了上去。
走了沒多久,顏芷就看到,刑部的仵作老陳,正叼著管旱菸袋,蹲在臺階上,對著個小仵作罵罵咧咧的。
看見這一行人來了,他把煙管裡的菸灰,對著地上使勁磕了兩下,站起來踩了兩腳,看都沒看蘇煥一眼,直接就對顏芷瞪眼睛:
“顏丫頭,你們這些捕快都是幹什麼吃的,人都不看看好,全被弄死了,是要我這把老骨頭的命麼?”
“別啊,人不是我拿的,你別罵我啊。”顏芷說著,暗暗用手指戳魏歡那邊。
“我說提牢司,也是一幫飯桶,天天說連只耗子都跑不出去。結果呢,聽說大牢牆上給人打了城門那麼大的一個耗子洞,也不知道。”
老陳比劃了下,啐了口吐沫,“什麼玩意兒!”
顏芷被他罵的腦殼疼,懶得解釋,老陳還沒完了:“你說謝頭兒也是糟心,養這麼幫廢……”
“陳老前輩,您晚點兒再指點江山了成麼,死因呢?”顏芷怕他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趕忙打斷。
誰知老陳罵的更兇,簡直是咬牙切齒:“他爺爺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膽的龜孫子,做的這般縮頭縮腦的事兒,你有種明著來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多痛快!”
魏歡把頭偏過來,小聲問:“什麼情況?”
顏芷憋住笑,壓住聲音:“沒查出來,急了。”
“小兔崽子!別笑了,滾進來看看。”老陳早沒心思抽旱菸了,引他們往停屍的房子走去。
顏芷剛進山門,就聽西偏殿那邊鬧哄哄的,“那邊怎麼了?”
“還不就是這些倒黴催的家人,二十一具屍體,嘖嘖嘖……棲玄寺,幾時如此熱鬧過?”
說話間,老陳進了門,掀起一句屍體上的白布:“這一具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寅時(凌晨三點),要更準些,大約是丑時(凌晨一點)之後,不會早於子時(晚上十一點)……”
“對得上。”顏芷回想李高利的證詞,兇手的作案時間,應該就在丑時(凌晨一點)前後,“你說這一具,是什麼意思?”
“大約都是在這段時間,但有的明顯早點,有的晚點。”
“你說死因是什麼?”
“嗯......要是瞎蒙我蒙一個毒殺吧”
老陳看知道這姑娘其實有幾把刷子的。她猜得其實和自己猜得差不多。可他一個仵作,猜得頂個屁用?
“怎麼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