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悅把土司塞進嘴裡，沒有忽略陸欣然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陸欣然的演技不錯，很快又恢復了甜美的笑容：“姐姐總是這麼幽默，所以我才特別喜歡你。”
張天悅三兩口吃完吐司，輕輕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說吧，找我什麼事？”
陸欣然手裡拿著叉子，正準備吃煎蛋，她不慌不忙地把另一份煎蛋推到張天悅面前：“這是我的心意，姐姐可不要浪費啊。”
張天悅微微扯了嘴角忍住笑，一口一個姐姐，叫得跟古裝宅鬥劇裡的小妾似的。
“我吃飽了。”張天悅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再有半小時就十點了，她不知道最後半小時裡，對面的漂亮小姑娘是不是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姐姐不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吧。”陸欣然對她嫣然一笑，不疾不徐地吃著煎蛋。
張天悅點點頭：“嗯，等不及。”
陸欣然臉上笑意消散，放下叉子，看著吃了一半的煎蛋，半熟的蛋黃流到了盤子裡，看起來髒兮兮的。
“可惜了，”陸欣然看著盤子：“我最喜歡吃溏心蛋了。”
張天悅從桌上抽了張紙巾給她：“安全起見，還是燒夠了火候再吃吧。”
陸欣然抬眼看她一刻，噗嗤笑了，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姐姐到底是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她頓了頓，臉上不無遺憾：“其實，我很喜歡天悅姐姐你呢，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張天悅沒有接話，只是隨意地撥弄著面前的牛奶杯。
“我17歲就離開家人出來闖蕩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我努力，有錯嗎？”陸欣然看著張天悅，大眼睛裡燃著火。
“這就要看你是怎麼努力的。”張天悅回看她，迎著她眼中的火焰。
陸欣然嗤笑一聲，垂下目光，嘆了口氣才幽幽開口：“昨天我經歷了人生最大的坎坷，我活了24年，還從沒像昨天那樣狼狽。李承學那個沒良心的，罵我、套我的話就算了，居然還安排了律師和我的老闆偷聽！”
陸欣然緊握粉拳，塗著粉色甲油的指甲嵌進肉裡。
“他說可以讓我一無所有，我的老闆對他點頭哈腰說一切都聽他安排。”陸欣然停頓一下，重新抬頭看向張天悅，臉上又有了笑容：“我得罪過姐姐嗎？”
張天悅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我個人，你沒有得罪。”
“既然沒有，姐姐為什麼對我趕盡殺絕？”陸欣然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我一個小姑娘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沒有傷害過你，姐姐為什麼對我這麼狠？為什麼要逼死我？！”
雖然不知道對方此刻是真情流露還是施展演技，但張天悅心裡有一點很確定，李承學那個小子把她拉下水了，也許還不止如此，說不定那傢伙直接把她當成個墊背扔給了陸欣然。
“李承學要你做什麼？”
陸欣然冷冷笑：“姐姐在擔心什麼？怕我不肯解約嗎？我都這副田地了，還能不答應嗎？”
張天悅想了想，四下打量屋子：“這房子多大？”
陸欣然一愣，盯著她思量了一會才回答：“兩百平，怎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