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杜三思已經在廚房開始蒸蟹燒肚了。
鑑於自己並不是專業的廚師,她一舉一動都是按部就班人家五星級大廚。好在她昨天晚上已經試驗過一道菜,成果雖然比不上八珍玉食讓人垂涎欲、滴,但卻至少也算是津津有味了。
她忙著收拾酒館,將桌椅板凳都對稱放好,之前定做的低矮帶扶手的坐具和抽空去市場買來的盆栽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晨曦灑滿長街的時候,櫥窗裡已經飄出了饞人的香味,再將酒館裡賣相最好的幾瓶酒放在櫃檯上後,杜三思就到門口叫住貨郎。
今天怕是要忙活一天,她不能餓著肚子,但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都被佔用了,也來不及做早飯,就只能臨時買點豆羹來填填五臟廟了。
鄰居範大叔氣得比她早,在和尚敲著木魚路過的時候就已經起來和麵烙餅,破天荒地見杜三思也開了門,有些詫異。
“小三兒,今天準備開張了?”
杜三思:“……”行吧,她已經不想吐槽小三這個名了。
“是啊,範大叔,”杜三思笑笑,進去拿了一小瓶低度數的琥珀色“白酒”出來,“昨天勞您提醒,今兒又是我開張,這瓶酒就送您了。”
範大叔連連推拒,“這怎麼好意思,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麼。”
之前酒館失竊,他還偷偷做過小動作呢。
他也不是臉皮那麼厚的人,沒想到杜三思會給自己送東西,想到平日私底下議論的話,登時有些臉紅。
杜三思卻沒在意,旁人議論什麼她心知肚明,但她是要生活的,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今後說不定有什麼需要範大叔幫襯的地方,她可不能跟鄰居交惡。
“沒事的,範大叔,前些時候還是您幫我搬的麥米,我還沒感謝您呢,今日就當開門大吉圖個彩頭,您拿著吧。”
杜三思忙得很,沒工夫跟他浪費時間,將酒瓶放下就要走。
範大叔怔了怔,忙包了個肉餅叫住她,“你這孩子,這彩頭哪有自己送出去的,晦氣……你還沒吃飯吧?來來來,這肉餅算是大叔給的銀子,你也拿著。”
“欸,那三思就不客氣了,謝謝範大叔。”杜三思嬉笑著走了進去。
範大叔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拿起那酒瓶看了看,又想起杜三思如今才十五歲,已然父母雙亡,卻要自己支撐一個家,待人卻不記仇……
是個好孩子。
以後還是多幫忙看著點吧,畢竟但年杜母也是照顧過他家娘子的。
這樣想著,範大叔順手開啟了酒瓶喝了一口。
一股清涼辛辣的味道直衝小、腹,範大叔吃驚地咳了一聲,盯著酒瓶慢慢地吸了口氣,“這……”
從未品嚐過的味道啊!
範大叔心下一動,也顧不上肉餅攤,異樣地看兩眼酒館,將酒瓶抱進懷裡。
乖乖,小三兒怕是要發財了。
就在他忙著藏酒的時候,肉餅攤前,兩個男人抬著一塊捲起的紅旗杆子走了過去,為首的不是別人,真是段僕。
段僕笑嘻嘻地往酒館裡看看,這酒館陳設雖然樸素,但卻勝在乾淨清爽,兩邊掛著酒旗翻布,正面大堂裡的櫃檯上擺著酒瓶賬簿,還有一疊厚皮紙。
就是沒看見杜三思。
“杜姑娘?”段僕抬著紅旗杆子進去,“杜姑娘可在?”
他才喊完,就見那右側幔帳簾子底下跑出來一隻小白狗,而後簾子才被人掀開,杜三思綁著縛膊與圍裙,偏頭看著段僕,怔了怔。
“段僕?”
段僕欣喜,沒想到杜三思居然記得他。
想起出門前少爺的叮囑,段僕立刻殷勤地上前,“娘子安好,僕替少爺送東西來了,還請娘子相看,這要掛在哪裡好些?”
段三郎送來的東西?
杜三思吃驚,手在圍裙上侷促地擦了擦,“送的什麼?”
那小反派昨晚還跟她不歡而散,一大早居然派人送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