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您回來了。”
劉媽把拖鞋準備好，恭敬站在玄關處。
顧知寒微一點頭，忍著胃部鈍鈍的痛，坐在沙發上開啟電腦加班。
夜漸漸深了，他投入到工作中，連別墅裡什麼時候沒了人都不曾察覺。
空曠冷清的客廳裡，顧知寒隨手合上筆記本，目光遵循著本能落在廚房門口，突然想到秘書提到的那個女主播。
八點直播？現在已經開始半個小時了。
他心中微動，拿出手機進了唧唧直播，搜尋進入了09號房。
與直播介面推送的百萬人氣不同，這個直播間只有三萬多人觀看，明明人氣低得很，彈幕卻刷得飛起。
江時月的五花肉：啊啊啊十分鐘過去了！元寶你怎麼回事？每天只有珍貴的兩個小時啊！
元寶很圓：是不是江大佬嫌棄你拿錯了醬油，你就故意把醋倒你媽咪圍裙上？元寶你提前十年進入青春叛逆期了。
元寶今天捱打了嗎：怎麼還沒收拾好？家裡只有一條圍裙嗎？
顧知寒對著黑掉的直播介面，竟然津津有味的看了幾分鐘彈幕。
這時，直播恢復正常，未見人先聽到一個女人道歉的聲音：“大家久等了，直播延長十分鐘，不好意思。”
下一秒，鏡頭裡突然出現小孩可愛的小圓臉。
顧知寒愣了愣，除去覺著這孩子可愛機靈之外，心裡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緊接著，江小元把鏡頭扶正，轉過頭對自家媽媽做了個鬼臉，“對不起嘛，最近吃胖了沒力氣。”
江時月扶了扶面具，明動的眸子裡盪漾著無奈笑意，“別人吃胖了才有力氣，你都快吃成荷蘭豬了，連個醋瓶子都拿不好，廢了廢了。”
“荷蘭豬？我就算胖也沒豬醜吧？”
江小元大受打擊，嘟著嘴湊到鏡頭前，“各位，我真的很像豬嗎？”
粉絲們向來毫不留情，公屏立刻刷起一排排的“像”，根本不擔心會打擊到孩子。
江小元生無可戀的嘆氣，苦哈哈的託著小臉，“既然你們這麼不給我元寶面子，那媽咪做的麻婆豆腐我就當著你們面吃完！”
“吃完可不行。”
江時月正炒著菜，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語氣很是溫柔：“剛說你是豬，你就沒少吃點的覺悟？別饞你叔叔阿姨們了。”
顧知寒隔著螢幕看女主播用心做菜，兒子在旁邊打下手，時不時和觀眾粉絲逗趣互動，竟能感覺出一絲溫情。
他專注的看了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心裡充斥著淡淡暖意和踏實感。
因為他母親出軌，父親憤恨之餘對他也嚴厲無情的緣故，顧知寒從未感受過什麼是家庭的溫暖，也不知道美好的親情到底是何感覺。
但他現在看著這母子倆的互動，竟然體會到了擁有和美家庭的滿足，連帶著鈍痛的胃都被安撫了。
直播還在繼續，顧知寒默默看著，慢慢靠在沙發上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