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終究只是夢境,你不能困在夢裡走不出來。”我猶豫了一下,開口勸說。
上一世的沈裕也是憂鬱而孤僻,可是這一世更甚,似乎把兩世的悲傷都加在了一塊兒。
“我走出來了。”沈裕看著我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
“啊?”我沒搞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因為你,我走出來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認錯人了吧。”
就算是他帶有前世的記憶,那他找的人也不是我啊。
“不可能錯的,我這幾年叫的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梁謹。”沈裕有些激動。
我突然淚流滿面,卻不知是什麼原因。我連忙轉過身去,我是喜歡江凌巖的,江凌巖愛了我七年。
“你知道我是誰,你也做過類似的夢,可能這就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你認識我對不對?”沈裕轉到我的身前,不斷開口問。
我沒敢去看他,“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怎麼會聽不懂?這世上沒有這種程度的天才,你七歲懂這麼多,可能嗎?”他紅著眼眶問我。
我不回答他,一直沉默著往回走,剛開始他還追問一句,漸漸的他就也不說話了。
他跟著我走到了學校的位置,此間我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梁謹。”他開口。
我停下了步伐,卻沒有回頭。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開學見。”然後就是他轉身離去的聲音。
我沒再移動一下步子,大約過了兩分鐘,才緩緩地轉身。
不遠處到這裡沈裕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你回頭了。”他的語氣裡有幾分欣喜,還有幾分打賭勝利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只有三願,這三願沒有你。”我這算是清楚的拒絕了。
即使知道他的夢魘,即使知道這個世界我們兩個應該是共同的異類,我還是拒絕了。
“我只有一願,這一願全是你。”他有些無賴的感覺,似乎我這一回頭又給了他動力。
我倉促的跑回了家,不管身後的沈裕是什麼表情。
回到家裡看到了書桌上的《寄北雪》和《重寄莫鳶》,我順手把他們壓在了最低層的書下。
我和沈裕該止於此了。
新年結束,母親並沒有去西江,父親在石頭場應該也不會過度勞累,我心中暗暗慶幸著。
我中午沒有再提前去教室,費揚告訴我沈裕依舊日日在我的座位上等著。
我的內心對此毫無波瀾,他若是真想見我什麼時候不可以,偏偏固執的守在中午。
他不是為了見我,他是為了逼我見他。
“梁小謹,小孩子鬧個矛盾還沒完沒了了?你倆都半個學期不說話了。”我又一次踩點進入教室後,常作生跑到我的旁邊說道。
我默默的繼續練字,沒有搭理他。
“梁小謹,我感覺一句對不起一句沒關係,就可以和好的事,沒必要整的老死不相往來吧?”常作生鍥而不捨的對我說。
我依舊閉口不談,裝作沒聽見他的話。
以前以為沈裕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交個朋友自然是無所謂的。
可是已經知道他有成年人的思維,還對我有別的意思,再想回到從前就是不可能的了。
“唉,你怎麼不聽說呢?小孩子家家的那麼記仇……”常作生嘆了口氣,回到了講臺上。
我抬起頭望向窗外,造化弄人大概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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