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來只見鄭潔正淺笑著將手裡的一本書遞給我。
“孫邛給你的,他說讓你看完後幫他寫一篇讀後感。還有,敏敏等會兒要過來找你。”
我這才發現從她臉上刻意擠出的笑不但勉強,而且裹挾著酸澀。就像秋風微雨裡獨立在枯樹枝頭的鳥雀——瑟瑟發抖、楚楚可憐。以至於戲謔她的玩笑話都到嘴邊了,還是硬生生被我嚥了回去。
出於禮貌,也許是受她影響,不得不附和自己的想象——我笑的很僵硬。
我接過書,然後從鄭潔的座位上站起身來,朝著自己書桌的方向走去。
當我轉身正要從朱渺背後擠過去的時候不由自主又朝來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見鄭潔正趴在桌上,王盼的手正撫在她的背上。心想除了借坐我也沒惹到她呀。
翻著曼昆寫得這本《經濟學原理》,其實我心裡明白,這是孫邛以尊重的名義對我的扶貧,因為每次一起外出當要付錢的時候,他都會搶著說同樣一句話,“哥,我來吧,就當付你稿費了。”
我時常感慨:得友如斯,何其幸焉!
自從上次電影院打架事件之後,總覺得鄭潔看我的眼神有一種刻意的躲閃,說話也再不像以前那樣嬉鬧了。這讓我很不適應,感覺陌生了好多。
其實剛開始孫邛也像現在的鄭潔一樣反常,只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了。令人意外的是,趙敏和我之間非但沒有因為此事產生隔閡,反而更加親密了。
甚至後來也默許了孫邛、錢鐸他們私下裡對她ds的稱呼。
但她的變化是多元的,當然也有不好的一面,起初就算我和別人開玩笑說話聲音大了些,如果她在身邊便會神經質地出口制止,彷彿我真的會對人家大打出手似的。
私底下還反覆叮囑我別和錢鐸走的太近。這怎麼可能呢,當然這句是在心裡跟自己說的。更甚的是像事媽一樣,跟我有關的不管什麼事她都要問都要管,還美其名曰這叫關心。
起初還有一種被溺愛的幸福感,後來這種最浪漫的事就成了最頭疼的事。連錢鐸也以此來擠兌我,“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可愛的小男人!”……
“大師,窗外那美女是不是找你的,一直朝這邊看呢!”朱渺用左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說完又埋頭去做他的習題了。
我抬起頭朝窗外望去,正好與朱渺口中的美女朝向這邊的目光相遇,我笑著點了點頭,忽然心生一計,決定逗一下朱渺,算是對他上次在辯論會上坑我的回禮。
“不認識,我早看到了。不會是你的仰慕者吧?挺漂亮的,雖然胸不大,但腿挺長的,就是不知道屁股翹不翹。唉,豬!你還坐在這幹嘛?趕緊過去搭訕啊,晚了的話就被別人搶跑了。”
朱渺蔫了吧唧的說:“搭訕,挨扇還差不多。You ca
you up!No ca
o bb!!”我正等他這句話呢。
“去就去,要不賭五毛錢的?”
朱渺像打了雞血一般立馬來勁了,兩眼放光道:“賭就賭,你要是能搭上,我請你吃一個月食堂……”
朱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昊然打斷了:“哎,許帥,你發現沒有現在牛都成稀有動物了,輕易見不到。”
“哎吆,臥槽!這不是日天大班長嗎?怎麼著,不服啊?帶種的話,賭一個?”李帥還沒答話就被錢鐸搶了過去。
韓昊然眉毛一揚:“好啊!我另加一百塊賭他輸。”說著,他便優雅地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暗黃色牛皮錢夾,展開來抽出一張灰綠色的鈔票拍在桌子上接著說道,“來朱渺,一百塊先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