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成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他只記得自己剛才看見少女那張可愛的小嘴一動一動的,卻沒聽到她剛才都對他說了什麼。
魏永成毫無意識地拿著沈玉珊送給他的那本新書,呆呆地望著她漸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嬌俏身影,魂不附體。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那感覺陌生的可以,就仿若是......有一個人突然撞在了心口。
那種心旌搖曳的觸動,倒是新鮮,又讓人窒息!
後來,魏永成天天都會跑到那家書店去等沈玉珊,只希望能夠再見上她一面,好好向她表達他的謝意。
直到等了一個多月,他才終於等到了她。
再後來,他們有了越來越多的交集,發現彼此都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彷彿永遠都有暢聊不完的東西,兩顆青春懵懂的心越靠越近,兩人漸漸暗生情愫。
那一年夏天,天還未亮,沈玉珊就偷偷從家裡溜了出來,只為赴約和魏永成一起去攀爬梨花市郊區的那座最高的山。
聽說那裡的夕陽格外的夢幻,格外的美。
魏永成出身貧寒,八歲之前被父母寄養在姥爺家,那是一個偏僻的小山區。
他打小就開始幫著家裡幹各種髒活累活,又和小夥伴們在山裡追逐小動物,上樹掏鳥蛋,練得一身好體格。
對魏永成來說,爬起山來,那簡直無異於如履平地,輕而易舉。
可沈玉珊這個大家閨秀就完全不同了。
她出身上流社會,性子好靜不喜動,從小時候起就只喜歡閱讀書籍和收集研究各種珠寶,再加上出門都有司機接送,體質有些偏虛。
沈玉珊倒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爬到山頂,想要站到最高處,陪自己喜歡的少年一起去望一望那最美的風景,偏偏走了沒一會,就開始喊起了腳痛。
魏永成放慢了腳步,每爬一小段山路,就會陪著沈玉珊坐下來歇上一歇。
他就這樣不急不躁地靜靜陪著她,一起沿著山路往高處走。
偶爾看到山路邊的野菜、野果或者草藥,他也會心血來潮地給她講一講他小時候在山區生活的時候的一些童年趣事。
沈玉珊聽著魏永成小時候和小夥伴們的各種冒險經歷,覺得大山有點神秘,也不禁有點羨慕魏永成的童年。
相比起他多姿多彩的童年,沈玉珊覺得自己的童年只是清湯寡水,索然無味。
眼看著天就快要亮了,沈玉珊開始莫名其妙地發起了大小姐脾氣,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賴在那兒,再也不肯走了。
她說她自己是一個累贅,說山太高,說肯定趕不上看日出了,說讓魏永成趕緊一個人上去,或許還能看到他想看的風景。
說著說著,沈玉珊的聲音變得哽咽,沒來由地落下了眼淚。
魏永成看著沈玉珊哭,感覺自己一整顆心都碎了。
“珊珊,你別哭了,我不會一個人上去的。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的嗎?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揹你上去可以嗎?”
魏永成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在等對方回覆的時候,心有不安,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就冒犯到了自己心愛的少女。
在沈玉珊面前,魏永成的內心深處,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深深刻進了骨子裡。
他覺得他就只是一個窮不垃圾的小子,而她在他的心裡,就好比是那九天玄女,是那池中的一朵聖潔又純白的蓮花,遠觀不可褻玩。
然而,結果卻是令魏永成有些意外。
他的話一問出口,沈玉珊先是愣了一愣,下一瞬,她破涕為笑,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接受這個不錯的提議。
那一刻,魏永成的心,似乎是漏跳了一拍。
他很小心地將她背了起來,化身成了她矯健的雙腿,而她緊緊地貼著他的背,就像是長在了他的身上。
沈玉珊迎著清涼的風,笑靨如花地緩緩張開雙臂,乍一看,就彷彿是在魏永成的身上突然長出了一對美麗的翅膀。
魏永成聞著沈玉珊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清香,心神盪漾,紅著一張稚嫩的臉蛋子傻傻的笑,彷彿走上了彩虹橋,感覺不到任何的重量,連走路都是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