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顧海偶然間看見一名男人從一家高階酒樓裡走出,見對方很有錢的樣子,又是隻身一人,便一路尾隨,企圖找準時機下手。
誰知,結果不僅沒得手,反而被對方發現了。
東西沒偷成,力氣又沒對方大,只得慘敗收場。
不料,正是因為這一次偶遇,便徹底改變了顧海的人生。
在知道顧海的情況後,對方不僅沒有把他送到警察局,反而花錢讓他學了駕照,並且從此聘用了他做自己的專屬司機,甚至攬下了他父親治病的一大筆費用。
那一年,他19歲,而他35歲。
儘管顧海的父親後來還是去世了,但是,從此以後,對於他而言,他是他的老闆,更是他的大恩人。
十五年過去了,顧海依舊任勞任怨地在他手下做事情,忠心耿耿。
而此刻站在他前面的,正是當年那個改變了顧海人生軌跡的男人。
他,身上所穿的無一不是名牌精品,皮鞋一塵不染,單單就那麼站在那兒,便是渾身流露著一種不凡的氣度,雖然已是年近半百,但看上去,卻分明就是一個風華正茂的美男子!
此人身材偉岸,鼻樑直挺,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肅然時若寒星。
他,一隻手,時不時地轉著另一隻手上的金色戒指,緊皺著眉頭,一雙略有渾濁的眸子,不經意流露著精光,直勾勾地盯著馬路對面的那個懷揣籃球的俊美少年,一副心事厚重的模樣......
藉著街燈的光亮,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佩戴著的那塊金色的百達翡麗手錶。
“十一點半了,兩個小時......”陸振南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語氣很冷,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聽出了對方心中的隱憂,小心斟酌了一番說辭後,謹慎開口,“老爺,或許少爺只是因為一時興起而已,想必,他不會真的看上那名小女生的。她......就連慕容小姐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
陸振南沉默著不說話,眉心越擰越皺,暗自輕嘆了一聲。
顧海聽著他的一聲沉沉嘆息,又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馬路對面的少年,猶豫再三,才一小步上前,輕輕問道:“老爺,十幾年過去了,難道您還是不準備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少爺嗎?看著少爺每一次見您就像見到仇人一樣,我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要是換作別人說這一番話,陸振南絕對要大發雷霆。
然而,說出這一番話的,是顧海,是他最信任的人。
陸振南明白,顧海突然說這些,也只是出於一片關心罷了。
“既然當年答應了沈家的人要把玉珊自殺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還能怎麼樣呢?我不能出爾反爾。我陸振南能白手起家拼下如今這份家業,全憑誠信二字。再說了,蕭然這孩子,自出生起就與她媽特別親近,玉珊死也死了,就讓她在孩子的心裡保留那抹美好的形象吧......”陸振南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地淡淡回應了一句,就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顧海,以後,這件事情不準再提起。”陸振南淡漠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
“是!”顧海低著頭,恭敬地答應著。
一時之間,樹蔭下的氣氛有些凝重了起來。
“吧嗒吧嗒”
幾滴雨珠突然落在了顧海的臉上。
“老爺,看來,要下雨了,還是別站在樹蔭底下。”
顧海一面說著,一面撐開了手中的大黑傘,同陸振南一起挪開了步子,站到了別的地方。
一見突然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有的用手擋頭,有的把手提包放在自己的頭上,停下腳步左顧右盼,紛紛尋找起了可以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