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公元一九二年)四月二十二,長安,陸家米鋪,夜鋒長安分堂。
陸遠從司徒府回來後的第二天。
“我昨日去拜訪王允,卻不想竟欲到了曹仁。”
“他怎麼會來長安?難道曹操又打算做什麼嗎?”馮旭滿臉的疑惑。
“呵呵,他是要做點事,只不過,是和我們做相同的事而已。”陸遠一笑。
“他也要救荀攸?可為什麼?”
“曹操現在正大力招攬人才,荀家英才輩出,他又怎麼會錯過?”
“那我們該怎麼辦?”
“其實也無妨,我們倒是可以和他們合作。畢竟我夜語之中多是刺客,若是真與官兵正面衝突,並無優勢。有他們幫忙,成功的把握也更大些。這樣,馮旭你和弟兄們立刻動身,通知所有長安城中以及周邊村落的夜鋒,全部到這裡集合。我要佈置下明日的計劃。”
“是。”馮旭答應一聲便帶著其他人開始行動。
……
此時分堂正廳中,只剩下陸遠一人。
他正坐在椅子上思索著明天行動的每個環節,忽然,他聽到了米倉暗門被人拉起的聲音。
陸遠警覺地抄起短刀移動到正廳門口,這時他透過腳步辨別出,起碼有三個人。
就在從上面下來的人走進正廳的一瞬間,陸遠猛地揮刀砍向為首那人的脖子。
“媽呀!”來人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而他身後的兩人也本能地向後閃開。
陸遠的刀在最後一刻收住了,他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坐在地上的人,“軒兒?”
“陸分統你這是做什麼啊!軒兒不就是沒聽話回來了麼!犯得上殺頭嗎!”段軒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大叫,郭嵐則不住擦著額頭的冷汗,而凌鴛正用小手拍著胸脯壓驚。
昨天段軒等人發現了李傕部隊的動向,便預感到要出事。於是,在段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下,三人又折返回來,準備提醒陸遠小心。
可當他們到達米鋪時,竟發現除了掌櫃的之外,米鋪其他人都不見了。打聽之後才知道陸遠在下面,便想進來詢問一下,卻沒料到剛進門就差點丟了小命。
“陸分統,弟兄們都去哪了?”郭嵐問道。
“哦,我讓他們出去辦事了。”陸遠當然不會告訴段軒過多的資訊,只想儘快把他支走。可當他想詢問段軒回來的原因時,卻發現段大少爺還坐在地上呢。
“軒兒?你不打算起來麼?”
“軒兒剛才可是差點就丟了小命了,今天陸分統要是不給我賠禮道歉,我就不起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小腿肚子此刻還在哆嗦,根本起不來,唉,師傅啊,你才剛走,就有人要欺負徒兒了!”說著,段軒竟如孩童般躺在地上耍起瘋來。
郭嵐看著地上的“潑孩”,嘆了口氣,又抬頭看了看一臉無奈的陸遠,伸手招呼凌鴛道:“小鴛,你軒哥哥現在渾身無力,快拿清心的藥來給他壓壓驚。”
凌鴛點頭“嗯”了一聲,便開始在腰間的藥包中摸索起來,“嗯~~~不對,這個是七步斃命的……這個,也不對,這個是三日後發作的……啊,這個……咦?這個是清心的還是迷藥來著?算了,試試看吧。”
說著,便拿出一個小瓶子朝段軒走來。
段軒立刻停止了折騰,“嗖”的一聲閃到郭嵐身後,在他耳邊咬著牙說道:“郭雲笑,算你狠。”
然後滿臉笑容地對凌鴛說:“小鴛,不必了,不必了,軒哥哥現在沒事了,快收起來,乖!”
凌鴛“哦”了聲,便又略帶失望地把瓶子收回,“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確定下里面到底是什麼藥的,唉~~”
段軒心裡真恨不得把這丫頭掐死,嘴上卻還賠笑說:“好了,以後有機會再說,乖~~~”
“行了,說正事,你們為什麼又回來了?”陸遠停止了鬧劇,嚴肅地問道。
“我們在新豐發現了李傕的隊伍。”郭嵐回答。
“什麼?!”陸遠吃了一驚,“新豐離長安這麼近,他去那裡做什麼?”
“要做什麼說不好,只是我們偷聽到他們的對話,似乎李傕的人馬中多了一支部隊。”
“哦?”陸遠詫異地問道:“他又招兵了?”
“應該不是,看那些人,應該是久經戰陣的。而且他們的配備很精良,每個士兵都裝備了長槍和彎刀。哦,對了,他們都披著深紅色的披風。”
“什……唉,恐怕是飛熊軍吧。”陸遠有些懊惱地說。
“飛熊軍很厲害嗎?”凌鴛眨著大眼睛問道。
“他們是西涼兵馬中最精悍的一支,傳聞每個普通士兵都能以一敵百。李傕若是得到這支部隊,恐怕就不會再東躲西藏了。也許,他要對長安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