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留守於總堂中的,只有區區數千人。而這數千人中,還有一半以上不會武藝。他們平日是專門負責處理各地夜鋒傳回的資訊,以及將賢老們的命令下達各處。
儘管緊急召集令早已經發出去了,可數日裡,趕回來的夜鋒只有五千多人。
幾位賢老的心中也明白,若是能早些得到回報,或許還能調集韓淵和玉琉的人馬。可鄢雪的人需要小心地躲過劉表這個痛恨夜鋒的人的視線,就必須十分小心。
所以,訊息只怕比從袁術那借道而來的東南人馬也快不了多少。
目前,堂中的僅剩的兩位夜帥中,九賢老座下的梁耑受命護送司馬家二公子回河內,只留下了兩位分統和兩個親徒。真正在負責巡防的,便是五賢老座下的夜帥樊忌。
只是,他現在也沒有過多的人手。從發出召集令開始,只有離司州最近的荊州魯陽分統汪侑率一千人抵達。
而夜鋒的斥候已然發現了敵人的先頭部隊,地點在豫州的陳郡。
幾位賢老都相信,如果不是因為曹操突然發兵潁川,他們絕對會長驅直入,抵達司州。
樊忌也曾建議過讓幾位賢老撤離,可是老人家們的意見卻出奇的一致——決定夜鋒存亡的一戰,若是做為創始者的他們先跑了,豈不成了笑話!
也就是在這麼緊張的狀況之下,段軒等人回來了。
在堂中眾人的驚訝中,時隔數年,段軒終於又一次跪在了四賢老的面前。
“……賢老。”段軒沒有勇氣去承受四賢老的怒火,只能耷拉著腦袋小聲地試探。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
“混賬東西!還有臉回來!”四賢老氣得鬚髮倒豎,渾身顫抖。
“四哥!”其餘二位賢老趕忙上前勸阻。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賢老!”一張對眾人來說十分陌生的臉出現在人群前面。
“你是……”四賢老已然氣得說不出話,見這情形,五賢老趕忙代為詢問。
“我叫……胡易。”胡易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唰!”
“唰!”
堂中不少人都拔出了兵器,氣氛瞬間變得很緊張。
“′千里奪喉′胡洛丘,不想老夫此生還能見到河北夜鋒的人。”五賢老笑著衝堂中手下襬了擺手,大家才將兵器收回。
在夜鋒中,像胡易這種以一技成名的人,自然所有人都知曉。更何況,青州黃巾自守多年,也算為河北總堂爭了口氣。
“幾位賢老,此時並非計較這些之時,我等必須先謀劃妥當,不然等東南人馬到達,就晚了。再者說,軒兒此番也是帶傷冒死回來,足見他對北方總堂的情義。所以在下懇請幾位賢老,饒恕軒兒之過,讓他守衛本堂,戴罪立功。”說著,胡易竟然恭敬地單膝跪地。
夜鋒中,各堂的人,哪怕是一個普通成員,也沒必要向其他總堂的賢老下跪。而此時胡易這麼做,若是三位賢老還揪著段軒不放,便太小氣了。
“哼!”四賢老一甩袖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起來吧,軒兒。”樊忌趕忙扶起段軒。
此時段軒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生氣,儘管已經過了三十,可在幾位賢老面前,他始終是個孩子。
“軒兒、嵐兒、真兒,你們回來得正好。梁道正在煩惱的事,也可以迎刃而解了。”九賢老也欣慰地說道。他口中之人,便是梁耑的親徒之一——賈逵。
做為九賢老座下夜帥的弟子,賈逵在兵法上,要勝過堂中所有人。九賢老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過,恐怕只有司馬家那書呆子公子能與之一較高下了。
“九賢老,不知有何事?”既然段軒變成了“啞巴”,只好由郭嵐代為講話了。
“他多次籌劃,卻始終有兩個難題:一是佈防的人馬不足,二是能在各處指揮的統領不夠。如今你們回來了,更加之有青州的兵馬,那麼這兩個難題便都解決了。”
“對了,怎麼未曾見到他?”郭嵐這才發現,賈逵並不在堂中。
“他想趁敵人未到之時,先探查好埋伏之所,及早應對。真兒,他就在山後的谷中,你不妨立刻去見他。一來是告訴他人馬已足備,二來也可商議一下,是否可用你所精之術與之配合。”
秦真領了令,便退下去尋賈逵了。
五賢老口中的秦真專長,其實是對各種植物的瞭解。
雖然秦真是夜鋒,可他卻獨愛這一門。透過與精通毒理的五賢老和精通藥理的九賢老反覆交流,他竟然總結出了一套關於草木的知識。他認為,做為刺客,總有風餐露宿的時候,若是因為誤食毒草而喪命,只會誤了大事。
可是,此時的他又怎麼會想到,這些知識真正發揮作用,是在數年後,自己成為將領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