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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糜竺回到自己的住所,沒有說一句話,就只是坐在正廳中嘆氣。
“怎麼了,大哥。”糜芳和糜淑二人從外面進來,見他如此,便走上前詢問。
“唉,劉備終是怕人說閒話,不肯領這州牧啊。”
“哥哥,恕小妹多言,只要陶謙活著一日,劉備便永不會做這徐州之主。”糜淑目光平靜地看著糜竺,柔聲地說道。
糜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轉瞬間就被一種堅毅所取代。他微微點頭,看著二人,嘆息著說:“是啊,陶謙,不能再活著了。”
月色清冷,歷史的洪流似乎等不及要捲走舊時的英雄,而將舞臺留給新一代去譜寫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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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虹縣郊外。
因為前日下雨的原因,讓路面變得泥濘不堪,而一支五萬的人馬,正踩著被水浸透的地面安靜地行進著。
這是袁術手下的第一猛將紀靈所率領的軍隊,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趁陶謙病重,搶奪徐州地盤。
任何朝代,細作的存在都是必須的。正如袁術能在最快的時間獲知陶謙病重一樣,糜竺也同樣有著自己的訊息路徑。
紀靈並不知道,就在前方不遠處,糜竺已經為他備好了“接風”的部隊。
雖然已經放晴了,但下過雨的天氣,風吹進衣領,還是有些涼,畢竟夏日已然過去了。
紀靈用手緊了緊領口,示意隊伍加快速度,與其這樣慢吞吞地在泥地裡蹭,還不如一口氣走過去再找地方休息。
忽然,紀靈耳邊響起了箭矢飛來的聲音。他趕忙循聲望去,右側的山丘上,突然出現數百弓手,此時他們正站成兩排輪流放箭。而第一排箭矢已然飛到隊伍上空。
“有埋伏!小心防禦。準備迎敵!”紀靈一邊衝身後招呼,一邊揮舞著三尖刀打落衝他飛來的箭矢。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紀靈的部下展現了驚人的水平。步兵快速舉盾移動到騎兵身前,第一排半蹲,第二排自立,之後是騎兵,這三排人馬全都舉起盾牌對著箭矢飛過來的方向,形成了一面盾牆。
不一會兒,弓手便停止了射擊。就在紀靈以為能喘口氣的時候,山丘的北面又繞出一隊騎兵,為首一人,身穿著一件白甲,披散著頭髮,手中握著長槍。
令紀靈詫異的是,這槍未免有些太小巧了,槍身比一般士兵的還要細了些,而且長度也比正常的槍要短。
直到這埋伏的騎兵接近自己,紀靈才明白,剛才的弓箭射擊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部隊無法列陣,此時的騎兵衝殺才是實招。
可對於這杆細槍,他並不放在眼裡。這樣的槍,又怎能上戰場呢。
“既然要戰,為何卻用這孩童兵器!接招!”紀靈大叫,用三尖刀向著那人刺去。
但那人並沒有用槍去格,相反地,他竟然跳離了坐騎,躲過了紀靈的進攻。
“孩童之兵,騎戰舍馬,閣下未免把這戰場看得太過兒戲了!”紀靈有些生氣,大吼道。
可那人根本沒有回應,他本就衝得太快,此時後面的騎兵尚未到達,他竟獨自一人衝進了紀靈的大軍之中。
直到這時,紀靈才知道自己太小看這人了。
這種槍法,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
那人的手不斷在槍桿上變換著位置,而細槍根本不去與別人的武器硬拼,甚至他本人也是如此,只是不斷躲避著所有方向的進攻,尋找著機會一擊斃命。
在紀靈看來,他就好似一條毒蛇,不斷在自己的部隊中穿梭。最讓人驚訝的是,任何士兵都無法跟上他的速度。
任何人的兵器想要抬起進攻,那“毒蛇”便會立刻刺穿他的喉嚨。
進出一趟,已經有二十來個士兵倒地了。
“真正的槍法,只追求兩樣——速度和力量。當捨棄一種時,另一種便會發揮到極致。紀靈,你還差得遠。”男子雙手隨意地舞著細槍,開口說道。
“以閣下的身手,想必絕非一般人。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男子用手撩起頭髮,對紀靈說:“在下常山趙雲,趙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