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微微嘆氣,說道:“若是別人問我,我還不太在意,可不想連你也這般問我。我能如何,這小皇帝想要東遷,我若再不阻止,一旦回到洛陽,你我便只能再去面對關東諸侯的第二次勤王了。”
郭汜低下了頭,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雖然自己來時想了很多話,可郭汜也明白,李傕只不過是害怕變成第二個董卓。
如今西涼將領各自為政,互相之間早沒了當初的情義,就連他郭汜也不再如最初那樣相信李傕了。
許久,他微微嘆氣道:“也罷。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別再做出什麼錯事來。畢竟,西涼的兄弟中,同心的已然不多了。”說完,郭汜起身離開了李傕的大營。
李傕望著郭汜留下的半杯茶,面無表情地問夕嫣:“他還有多久?”
夕嫣也同樣望著那杯茶,神情有些失落地說:“子時之前,他就會喪命。”
李傕慢慢閉上了眼,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畢竟是曾經的兄弟,雖然夕嫣下毒是他的意思,但心中仍有些不忍。
……
郭汜回到自己營中,才坐了沒一會兒,便覺得噁心腹痛,進而頭上開始冒汗,渾身發涼。
沒等喊人,便昏倒了。
過了很久,他才甦醒過來。
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郭汜睜開眼,便看見營帳之中圍了不少副將,還有一個生面孔。
“將軍醒了,將軍醒了!”
“多謝閣下!”
郭汜迷茫地看著眾人。見他這樣,一個副將趕忙上前,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下午來了一個半面臉帶著傷疤的男子,想要求見他。其實韓淵一直就在周圍觀察情況,只等他毒性發作再出現。
可校尉進來稟報時,卻發現他躺在地上,渾身抽搐。
韓淵聽到後便說他或許能救郭汜,於是也一同跟進來檢視。
在仔細檢查了之後,韓淵命人取了些糞水給郭汜灌了下去。
隨著郭汜大口嘔吐,症狀漸漸緩和了。
就這樣,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折騰,他終於醒了。而
聽說救命恩人就在眼前,郭汜便想起來感謝,可因為身子太弱,只是稍稍用力,便又躺了下去。
“將軍無須如此,在下其實是奉樊稠將軍之命來告知將軍的。樊將軍讓我告訴將軍,將軍所中之毒正是夕嫣所下。在下便是受他之命前來救將軍的。”
“什麼?!”郭汜當然無法相信李傕會這麼做。
“將軍,此事千真萬確,是樊將軍聽李傕親口說的。”
郭汜對樊稠的為人還是瞭解的,即使樊稠再不喜歡的人,也不會去誣陷。
郭汜心中頓時燃起了怒火,原來自己下午所說之言全是對牛彈琴,李傕一開始就是想置他於死地。
勉強壓下怒火,郭汜他下令所有將士注意防禦,準備與李傕開戰。
韓淵假裝出去看天,走到了營帳門口。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