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是何意?”郭嵐問。
“不是給他做下人麼?”凌鴛兩隻大眼睛充滿了疑惑。
郭嵐慢慢彎下腰,貼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啊?……嗯!”她剛要大叫便又被捂住了嘴。郭嵐早料到她是這個反應,便提前做好了準備。
凌鴛用力掰開郭嵐的手,小聲地抗議:“我才不要!”
“急什麼,我自然不會讓他真的娶你。但若不這樣,你覺得你能見到呂布麼?”
凌鴛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那便是了,只有這樣,待大婚之時,你才能趁敬酒的機會毒殺呂布。放心,我會製造騷亂救你逃出的。”郭嵐摸著她的頭,笑了笑。
“哦,那便好。”凌鴛這才放下心。
“倒是也不用急於一時,或許他會被曹操擊殺,那便省的你我勞心了。若真是濮陽被攻陷,我便率此地夜語趁亂帶你出城。”
見凌鴛點頭,郭嵐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去找城中的夜語安排下。”
說著,郭嵐便又從窗子跳了出去,翻出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凌鴛呆呆地望著視窗,腦海中卻全是郝萌那張微笑的臉。
真要利用這麼善良的人麼?這樣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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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彭城。
這裡是城中一處偏僻的老宅,雖然看得出以前是大戶之家,但如今已經破落了,門上的匾額都斜了下來,上面角落中結了厚厚的蛛網,很明顯是許久都沒有人住了。
糜竺乘車到了巷子口,便下車步行來到這老宅門前。
推開門,上面的灰塵便飄落下來,他舉起袖子擋在了鼻子前面。
奇怪的是除了車伕,他並沒有帶什麼隨從,就這麼隻身一人來到這裡。
糜竺穿過院子來到大堂之中,在那裡,有個人正抱著槍蜷縮著躺在地上,頭髮披散著,有一半擋住了臉。
“得到訊息時我還不願相信,你到底還是離開他了。”糜竺開口道。
那男子慢慢睜開眼,坐了起來,把槍靠在一邊,看著糜竺,“當初我以為自己能跟隨十一賢老到最後,不想他竟支援十三賢老起事,最後十三賢老失敗了,他也消失了。自那之後,我便再也沒遇到過值得我追隨的人了。投奔公孫瓚,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他不顧百姓死活,遲早會敗亡,我又何必隨他去殉葬。”
“如此心灰意冷,可不像是我記憶之中的你。若是我告訴你,如今這徐州便有這麼一位明主,你可願去見他?”
“我的手下都在城中,若是真有這樣之人,我便召集所有人一同為其效命,但只怕世上已無我能認同之人了。”
糜竺笑了笑,對他說:“此人你早已見過了,他名叫劉備。”
“什麼?!他何時來的徐州?”男子驚訝地站起來。
“看來你也對他頗為欣賞啊。”糜竺眯著眼說道。
“我不過是對他的為人有些興趣,因我無法斷定,此人究竟是仁厚還是奸猾,他城府太深了。”
“我意將徐州送與他,到時候是忠是奸,自然見分曉。你可願幫我?”
男子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呵呵,夜鋒終究是夜鋒,即便如今你已不是夜帥,卻仍是一心為天下。”糜竺讚許地點點頭。
可男子卻面容冷峻地搖了搖頭,說道:“子仲,你錯了,如今天下蒼生的死活,我已無心過問。我只想為那群多年追隨我的弟兄們,尋個好去處而已。”
糜竺聽他這麼說,臉上不禁浮起一絲悲涼的表情,聲音顫抖著說:“當年的′傲野長槍′,真的鋒芒盡失了麼?”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長槍的槍鋒。
糜竺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到門口時,他有忽然停住了,轉身衝著裡面的男子說道:“或許我們都已不再是夜鋒,但我不信你那顆救萬民於水火的心會死。十日後,我會著手開始行動。我只求需要你挺身而出之時,能再見你當初傲視天下的槍術,能再讓我見一見當年那笑談生死的——常山趙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