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張楓不顧正向自己慢慢走來的大漢,急切地看向任瑩。當看見任瑩的目光時,心都碎了。
任瑩在笑,只不過,那是絕望的笑,異樣的悽美。張楓清楚,他們絕非面前這二人的對手。這一刻,張楓忽然覺得心裡平靜了下來,沒想到第一次出來,就要喪命了。但至少,有那麼一瞬,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安靜地對望著。
要死了麼?要死,也不會死在這裡,輪不到讓這個妖女子殺自己。想到這,張楓虛架著招式,用另一隻手抓起地上的土,衝著大漢揚起,同時卯足了全身最後的力氣忍著痛衝向任瑩,在到達任瑩身邊時把匕首甩向了徐媛。
徐媛對這種垂死的頑抗毫無興趣,慵懶地閃身躲過,可是她發現,張楓並沒有繼續攻擊她。而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張楓咬緊了牙,抱起任瑩,跳下了山崖……
————————————————
“啊!”段軒的慘叫聲在總堂偏殿“祭夜廳”中響起,他苦笑著托住九賢老剛給自己包紮好的胳膊,無奈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還知道疼?劃道口子便可,扎什麼扎,現在可舒服了?捏捏你便覺得受不了了?”段軒面前的人怒氣衝衝地說道。
他面前站著的是莫嶽的另一個愛徒——郭嵐,字雲笑。
與段軒的性格不同,他是個做事過於認真的人,凡事都必須要按他的規矩來。
段軒今年二十五,比郭嵐大一歲,可是和他在一起,彷彿是莫嶽給自己找了個後爹。一天到晚,郭嵐能把段軒唸叨地昏死過去,這也是為什麼他懶得回來的原因之一。
郭嵐主要負責的是訊息的接收和送達,以及莫嶽在堂中的各項雜事。也許是任務不同的原因,郭嵐形成了做事一絲不苟的風格。每次看見段軒做事隨意,就要過來說道一番。
段軒雖然煩他,但是並不討厭他,因為郭嵐是自己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
剛來的時候,由於父母慘死在眼前,段軒整整一年沒有怎麼說過話,除了“是”“知道了,師傅”“好的”,這裡的人沒聽到他多說過一個字。
郭嵐那時每天陪他,天天給他講有趣的事,和他一起練寫字,學武藝,才讓他慢慢改變了心性,變得開朗起來。
只是偶爾郭嵐用很哀怨的眼神打量著他說:“唉!和現在比,還是剛來時的你更乖。”
段軒每次都只是裝得很誠懇的樣子:“雲笑兄,今日我一時失態,做事略有出格,今後定當改正,切莫生氣,切莫生氣。”可不倒一炷香的功夫,便又變回去了。
這次郭嵐聽說他把自己胳膊扎透了,差點沒拆了屋子。可看到九賢老給他縫傷口時那呲牙咧嘴的樣子,又心軟了,便一直忍到現在。
段軒進屋時他本想關心兩句,可這混蛋進門第一句話便是:“雲笑雲笑,我藏在床下的酒呢,可饞死我了,快快快!拿出來!”氣得他不顧段軒有傷,一把抓過來按在床上。
“啊~~~好疼好疼~~~雲笑兄教訓的是,今日我一時……”段軒疼地吸著氣,硬擠出一臉的笑又準備開始“檢討”。
“嗖~~”一個小酒罈直接飛了過來,“閉嘴!喝死你完事!”
段軒險些沒接住,穩了半天才抱在懷裡。
“給我聽好了,只是今日這一回,從明日起一直到你傷好,都不許喝酒,聽見沒!”郭嵐握著床邊,忍著上去拍死段軒的念頭說。
段軒正流著口水開酒罈,“嗯嗯,好酒,正是正是,全聽郭大少安排……你剛說什麼來著?”
“從!今!天!起!禁!酒!”
“什麼?!此事萬萬不可!!”
郭嵐在段軒抓住自己衣服前閃身出門,向著書房走去,身後傳來殺豬一般的慘叫:“郭~~~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