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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他只有五歲,漢朝的腐敗讓各地豪強貪官滋生。在這種汙濁的世道里,當個老百姓比當狗還難。
“拖了多久,就這點稅錢都交不上麼?”一個滿臉贅肉的差官坐在段軒家把玩著剛從商鋪搶來的玉器。旁邊的兩個顯然是他的跟班。
段軒就縮在母親的懷裡,他能感覺到,母親也在顫抖。而他的父親,正哆嗦著陪著笑:“官爺,官爺,再兩天,就再寬限兩天,爺您也見著了,我們家這兩天確實是沒有,過兩天咱給爺湊上。”
“啪!”那張本來就已經裂了的桌子被拍得直掉木屑,“你這話說了多少回了!老子他奶奶的沒空陪你,今天給句話,能交上不!”隨著他說這些話,那些贅肉也跟著顫抖著。
“官爺,就兩天,我……啊!”段軒的父親話沒有說完,便被那兩個跟班按在了桌子上。
“給臉不要的狗東西!呸!爺爺們今天不能白來一回……”說著,胖官差用一種很猥瑣的眼神看向段軒。段軒害怕地縮緊了頭。
可是,他忽然發現,那官差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母親。
“你婆娘倒還有幾分姿色,陪大爺們耍耍,大爺們心情一好,就再給你兩天,如何啊?”
“這……這使不得啊……官爺,有話好說啊!”段軒的父親心裡急切,卻被按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那胖官差沒有理他,徑直朝段軒母子走來。
“啊!”段軒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扔到了牆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黑。
等他再緩過來時,只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如地獄一般:父親被官差的刀插入肩頭釘在了牆上,那兩個官差沒想殺他,只是想讓他這麼看著。而段軒的母親,被那胖官差壓在桌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破,正哭泣著哀求那胖官差放過她。
父親大聲的咒罵,母親絕望的哭喊,摻雜著那幾個官差猥瑣的笑,傳進段軒的耳朵裡。
段軒感覺天玄地轉,他努力地想站起來,可是他幼小的身體無法承受剛才的撞擊,剛動一下,就疼得又趴到了地上。
“奶奶的,哭得比殺豬的還難聽!”那胖官差似乎是有些厭煩了,忽然抄起刀在段軒母親的脖子上劃過。
“孃親!”段軒大叫道。
母親的脖子瞬間噴出了鮮血,她用絕望又悲傷的眼睛看向自己,伸著手想要說什麼。
可是,段軒什麼也聽不見,除了那胖官差的咒罵,什麼聲音也沒有。
段軒發現自己的父親已不再咒罵了。此時,他的眼裡彷彿噴出了火,那雙蒼老的手用盡了全力去拔插在自己肩頭的刀。
“王八蛋,壞了老子今天的興致!”說著,胖官差遞了個眼色,一個跟班拔出刀,刺進了段軒父親的胸口。
“啊!”段軒的父親最後留給他的,只是這一聲絕望的慘叫。
那個胖官差還在一邊咒罵,一邊在段軒母親的屍體上擦著刀上的血。
段軒覺得世界突然沒了聲音,只是頃刻的功夫,他最親近的兩個家人就這麼離他而去了。
什麼都沒有了,自己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大哥,這崽子怎麼辦?”一個跟班問道。
“宰了!不夠解氣!奶奶的!”胖官差甩著贅肉大叫。
緊接著,段軒看見那兩個跟班向自己走來。
他知道等著他的是什麼。那兩個人背對著門,看不清表情,可在段軒眼中,他們好像是惡鬼一般。
本能的害怕讓自己的身體一顫,“不……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在官差們嘲笑的眼神中,他費力地爬向門口。
“來人啊!誰來救救我!”段軒絕望地喊叫著。可是,他被拖了回去,緊跟著他的小腹便又重重捱了一腳,那種穿心的痛讓他幾乎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