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他……”
“將士們已經幫丁將軍收拾好,準備送回故里下葬。”
呂布聽到這,鼻子又是一酸,不禁轉過頭去,努力控制著情緒問道:“那賊人呢?”
“那賊人本事太過高強,將士們追出老遠,竟也未能再發現他的蹤跡。”
呂布聽到著,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呂兄,我本不該多嘴。可你今後有何打算?”男子摸著自己的傷臂,頭也不抬地問道。
“沒有了義父,我又能去何處。如今只想送他老人家回故里安葬。之後,或許辭官回五原郡吧。等把傷養好之後,我便去找尋元兇,將他親手斬殺,用他的頭祭奠義父!……哦,還不知道閣下大名,為何前來相助?”
男子一笑,“在下段軒,是此地山野遊俠。昨日見那刺客在營外盤桓許久,行跡可疑。故而在下偷偷尾隨他潛入營中暗中監視。那賊人進了丁將軍大帳後不久,便發生了呂將軍被誣陷之事,而那賊人也不見了蹤影。我趕忙四處找尋,卻還是晚了一步,他刺殺已然得手。在下本想將其擒獲,卻不料技不如人,反被他所傷,實在慚愧。”
“哦,原來如此。閣下仗義出手,還因此受傷,令我著實過意不去。”
“呵,學藝不精才會如此。不過有句話在下不得不提醒呂兄,辭官回鄉絕非明智之舉。”
“那依段兄之意?”
“呂兄不妨細想,這刺客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義父生性忠直,平日裡自然免不得會得罪小人。”
“話是不錯,但丁將軍身為執金吾,一般小人豈敢隨便造次?想來,那指使之人定是大有來頭。”
“那段兄覺得會是何人?”
“在下聽聞前些日子董卓大議廢立之事,丁將軍曾與他曾發生爭執。想來,因為此事,董卓必然會記恨於心吧。雖然之前袁紹也曾與那董卓針鋒相對,但如今袁紹已逃離了京師。現如今,在這洛陽城中,董卓最恨的便只剩丁將軍了。”
呂布心頭一緊,“董卓?”
“雖無真憑實據,但段某料想可能是他。”
“那個老賊!若真是他,我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啊!”呂布激動地站起身,可是傷口未愈,這一動又裂開了,無奈只好坐下。
段軒看著他不禁一笑,“呂兄有心,丁將軍地下有知,也當含笑九泉。可是,以呂兄現在的身子,別說董卓,這軍中一個普通士兵你也打不過。再者說,董卓身邊猛將如雲,呂兄再勇,又怎能對付城中董卓那幾萬爪牙。”
段軒說得沒錯,現在去無疑是送死,呂布不禁憤怒道:“難道等著天降驚雷劈死那老賊不成!”
“呂兄說笑了,在下倒有一招險棋,只是不知呂兄肯不肯走。”
“段兄,直說無妨。”
“假意投靠董卓。”
“什麼!?”
“呂兄不妨先聽我說完。試想,董卓既有心收買你,你若是前去投靠,曲意逢迎,董卓必不對你防範。到那時,是否他派人害了丁大人,便可查得水落石出。更甚者,即便不是此賊,但呂兄若能得機會為國除害,亦可名傳青史。……在下言盡於此,聲名忠義如何取捨,呂兄自行定奪。”說完,段軒大步走出了營帳。
……
晌午已過。
呂布從早上到現在沒出過營帳,也沒吃過東西,就只是安靜地坐著,想著段軒的話。
這一日對呂布來說彷彿特別的長。
掌燈時分,呂布第一次走出了帳門。段軒和所有將士,就靜靜地站在外面。
“弟兄們……我呂布當年得義父賞識,才做得軍中主簿,可還未報答他的大恩,不想……他就……”說到這,呂布哽咽了起來,不少士兵想起平日裡丁原的好,也流下眼淚。
“弟兄們都是有家之人,我不便強留。只是,義父大仇未報,我不能一走了之。我與段兄商議之後,懷疑是董卓那老賊派人害了義父。幾經思索,我決定屈身事賊,取得他信任,查明真相,若真是此賊所為,便伺機殺之。”
“大人,不能這麼幹!”
“大人,我們跟你殺進城去!”
“就是,宰了那老東西給將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