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城坐在指揮營的臺階上,“我再蠢也知道,於國於民於家,我爹都比我重要,我怎麼可能讓他來替我冒這個險。”
王爾雅發現自己平日真是小看了這傢伙,關鍵時刻,居然挺有骨氣。
她坐在他身邊,把手臂上癒合的痘印拿給他看,“這病,我懂的比你多,既然你已經無法可想,願不願意聽我的?”
寧錦城很是糾結,把王爾雅的手臉看了又看,又觀察孟天楚的,“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要是搞砸了,我最多丟了品階,你可是要斬立決的。”
“我知道,所以我沒開玩笑。”
“我說你,為啥非得提著腦袋玩兒。”寧錦城還是有些焦慮。
王爾雅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寧錦城哪來這麼多抱怨,“為啥,不就為你嗎。你救過我,還不興我還你人情了。”
寧錦城一愣,“得,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當時救你下了那麼大力氣。你說吧,我信你。”
“那成,信就信到底,之後我讓做什麼,你可都得聽。”
“行,反正我也沒其他辦法可聽了。”
“第一步,讓所有人都得一次。”
“啥?!”寧錦城差點兒跳起來擰斷王爾雅的脖子。
……
寧錦城閉著眼睛聽完了王爾雅的一系列方法,什麼雙鏈DNA,什麼人痘法牛痘術,一個詞也聽不懂,但意思他明白了。
從牛身上感染的假天花不會取人性命,但和真天花一樣,只要得過就再不會感染。所以讓城中所有健康老百姓得一次這種假天花,他們就安全了。
這種事情聞所未聞,但王爾雅身上讓他吃驚的事兒多了,他決定賭上一把。
不過這個決定遭到了他身邊幾名副將和醫師的一致反對。大家都得天花,這不是打算提前全軍覆沒嗎?早知道這個紈絝子弟不靠譜,沒想到居然愚蠢到這個地步。
更有醫師跳著腳指著寧錦城鼻子破口大罵,說他草菅人命,只管讓城裡人死光了他好交差繼續回去享福。
王爾雅也成了禍國殃民的狐狸精,早晚要被天打雷劈。若不是孟天楚攔著,估計那幾名副將已經把王爾雅綁上斬首祭天了。
寧錦城沒辦法,他們他是管不了了,自己的身體他還是可以做主的,總要有人做試驗,他自己來吧。
他挑了孟天楚手上的痘皰,就要往自己手上扎,卻被另一人攔住了。寧錦城抬頭,卻是他爹交給他的將士。
“你們也攔我?”
“我不攔小王爺,只是這件事情,還請小王爺先讓我們來做。若能活著回去,也好向王爺交待。”
齊刷刷一隊人馬跪在他面前,“吾等願以身試方,請小王爺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