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裡是王寶玉的地盤,再大的火氣也要憋著,再說了,禰衡的琴藝也太厲害了,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物。
此時曹植要是掉頭走了,一定會造成終身遺憾的,他耐著性子問道:“禰前輩,曹小三不才,想要請教剛才的妙音,是哪本樂譜之上所記載?”
“天籟之音,哪有樂譜。”禰衡擺手道。
“可否讓我記錄一二,以便廣為傳頌,造福後人?”曹植道。
“你想要?”
“求之不得,還望前輩應允!”
“不要叫我前輩,你看上去比我還老!”禰衡搶白一句,斜著眼睛看著曹植,又見王寶玉微微點頭,嘿嘿笑道:“若想得此樂譜,要為我揉肩捶背才可,否則,請自行離去。”
曹植苦著臉看向了王寶玉,想讓此地的主人幫著說句話,王寶玉也嘿嘿一笑,攤手道:“禰先生就這樣的性格,你自己看著辦。”
“忍一時,便可得到精華,有什麼不可以呢?”王寶玉側頭小聲說了一句。
作為一名酷愛音樂的人物,曹植最終還是妥協了,小心避讓著酒罈子,走到了禰衡的身後,試探性的伸出幾根手指,點了點。
“就這手勁,還能彈琴嗎?”禰衡不滿的問道。
“能,能!”曹植連忙認真的揉肩捶背,十分賣力,禰衡閉著眼睛,一幅非常享受的樣子。很快,曹植的手就變黑了,還油膩膩的,乾嘔了好幾次,因為禰衡至少三個月沒洗澡了。
王寶玉哈哈一笑,隨即轉身離開,回去睡覺,由著兩個人去折騰吧!
曹植初到彝陵的頭一晚,就在伺候禰衡中度過。第二天,曹植洗了個澡,卻是精神飽滿,滿臉的喜色,這一晚在音律上的收穫,比他一生還有多,天籟之音不同凡響,令人心生喜悅空靈之感。
既然來到了彝陵,那就不能不去參拜父親,雖然曹植對這個父親不太滿意。在曹衝的陪伴下,曹植趕往了浮屠塔,聲淚俱下的拜了父親曹操,還隨口唸出了一篇祭文,但這一切,並沒有打動微笑的曹操雕像。
又過了一晚,曹植拿著整理好的樂譜和華佗給的戒酒藥方,就想告辭離開彝陵,賈織綱卻找到他,允許他與甄宓單獨一見。
曹植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再表示自己跟甄宓只是有親人之情,別無他意。王寶玉卻明白這並不是賈織綱的主意,一定是甄宓念著舊情,希望能跟曹植聊一聊。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曹植才眼睛紅腫的從甄宓的房內走了出來,向著王寶玉和賈織綱等人真心道謝,騎著一匹馬,離開了彝陵,回返雍丘。
“寶玉可曾猜到甄宓會跟曹植訴說何事?”蔡文姬笑問道。
“我琢磨,甄宓雖然能割斷跟曹丕的情誼,但卻不能徹底忘了兒子曹叡,多半是想讓曹植盡心輔佐她的兒子。”王寶玉道。
“寶玉洞若觀火,宓兒曾不止一次的提起過,曹叡是她最大的牽掛。如今曹丕重病,曹叡極有可能繼位,不能少了賢臣輔佐。”蔡文姬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