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快快請起!”曹丕躬身將弟弟曹植扶起來,眼中閃出了淚光。
“聖上,臣……”
“朕為一國之君,也是你的兄長,此地無須拘禮,還似從前,叫我兄長即可。”曹丕伸手拉起曹植,撫平他衣服上的皺褶,輕聲說道。
“臣,不敢。”曹植惶恐的自己撲打衣服上塵土,曹丕一陣猛咳,臉都漲紅了,不知道是看不慣弟弟這幅德行強壓怒火所致,還是被塵土嗆著的緣故。
曹植見狀雙手垂立不敢再有動作,曹丕恢復常態後,又煽情的說道:“子建,朕想你啊!”
“兄長……”曹植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終於主動向前,咧著嘴拉住曹丕的手。
一身酒氣!曹丕皺眉扭扭頭,隨即笑著說道:“你我兄弟二人多日不見,今日便把酒言歡。”
“承蒙兄長看重!”曹植兩行淚水落了下來,用袖子一抹,臉上又多了幾道墨痕。
曹丕直咧嘴,這個弟弟啊,真是太不爭氣了!曹丕不斷提醒自己淡定,多多看重兄弟情誼,然後親熱的拉著曹植的手,朝著城池走了進去,隨行人員謹慎的跟在後面。
秋日的雍丘城內,一片寂寞蕭索之景,不聞商旅之聲,府宅門可羅雀。如果此地不是曹植,換做其他官員將城池治理成這般樣子,只怕此刻腦袋已經搬家了,曹丕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埋怨弟弟,就這樣一直來到了官邸坐下。
桌上沒有文案書信,殘羹冷炙倒是一大堆,曹丕心裡這個火啊,不由門口停下腳步,恨不得馬上掉頭就走。
曹植連忙吩咐將此地收拾乾淨,命下屬重新置辦菜餚,取來水酒,味道苦澀,曹丕只是品了一口就命換下,將自己帶來的美酒拿了上來。
“子建,怎就淒涼如斯?”曹丕嘆氣道。
“弟弟有負聖恩,治理雍丘不力,還請兄長責罰。”曹植慚愧道。
曹丕擺了擺手,親自給曹植倒了一杯酒,說道:“朕知你心不在此,莫要再提了。”
兄弟二人開始舉杯,隨著美酒下肚,氣氛開始變得隨意起來,曹丕笑問道:“子建,可有新作,朕自知文不如你。”
“混沌度日,並無新作,常憶昨日兄弟之情,夜不能寐。”曹植道。
“唉,知你疑朕!雖然朕殺人無數,心如鐵石,但絕不忍同胞相殘。子文之死並非兄長所為,蒼天可鑑!”曹丕嘆道,想起了中毒身亡的二弟曹彰,又不禁潸然淚下。
曹植也跟著落淚,見到曹丕情真意切,並不像裝出來的,疑惑盡去,坦誠的說道:“子建確曾懷疑兄長,今見兄長一片真情,昨日實為小人之心。”
“子文之死卻也因朕而起,只恨之前並未察覺,害得子文英年早逝。朕每每想起,九迴腸斷,卻又無從傾訴,以致歲不足四十,這白髮卻已過半。”曹丕指了指自己王冠之下的白頭髮,不住嘆息。
“子建不能體諒兄長難處,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