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從床上坐起來,全無禮節的翹著二郎腿,白了楊修一眼道:“只怕楊主簿是不敢來見我吧!”
張松的嗓音十分奇特,沙啞帶著迴音,好似指甲劃過鐵壺的聲音,傳到耳朵裡感覺非常不舒服。王寶玉一手揉著胸口,忍不住又嗅了嗅帕子,有點兒想吐的感覺。
楊修始終不敢正視張松,卻嘴硬的說道:“張別駕此言差矣,我有何不敢見公?”
“嘿嘿,不過畏懼松醜陋耳!”張松嘿嘿笑道,傲氣的說道:“伏羲人首蛇身,卻為人類始祖;盤古以龍首蛇身之巨,可開天闢地!眾聖之師鴻鈞老祖,也無非是混沌中一魔神,區區……”
打住,打住啊!王寶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沒見過這麼沒自知之明的。“這些遠古先賢人家是長得怪,並不是醜。你有什麼本事,可以和他們相提並論啊?”
張松咧著嘴說道:“蜀中孩兒啼哭,但提松之名,孩兒皆縮懷不敢動也!”
“你真行!”王寶玉豎起大拇指,讚了一個。
“莫非是王連之子?”張松轉頭問道。
王寶玉有醒神水,也不怕他,點頭道:“大家都這麼說,你認識我父親?”
“有過幾面之緣,其人孤傲少學,不堪大任。”張松直言道。
還真是一張破嘴,沒一句好話,雖然這個爹跟自己好像沒啥關係,但王寶玉也不想讓他隨便侮辱,冷著臉問道:“你除了長得醜嚇人之外,還有啥本事兒?”
“天下百里之才,無人能出張松左右者!”張松傲氣的說道。
“那我問你,樹上有七隻鳥,扔石頭打死一隻,樹上還剩幾隻?”王寶玉問道。
“孩童之問,餘六只耳!”
“錯!一隻也沒有,其餘的都嚇飛了。”王寶玉道。
楊修被王寶玉逗得哈哈大笑,張松臉上掛不住,不悅道:“此乃詭計,不足為論。”
“我再問你,樹上七隻鳥,扔石頭打死一隻,還剩幾隻?”
“適才已經說過,一隻沒有!”
“又錯了!我上次問的是樹上還剩幾隻,這次答案是一隻,是地上那隻死鳥啊!”王寶玉壞笑,楊修也跟著大笑,覺得很過癮。
張松面上掛不住,撇嘴道:“誤人視聽,小把戲也!”
“兵法之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做人更是如此,張別駕,狂妄自大,取禍之道!”王寶玉道。
“哼,偏執偏見,也可配引用兵法?”張松一臉不屑。
“不論兵法,只談品行,你自高自大,傲世輕物,不說是虛心請教,反而唇舌相譏,你以為自己這麼做就是遵循聖人訓了?”王寶玉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