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一片肅靜,負責審訊的是特聘的審訊專家唐方,副局長兼刑警隊隊長楊國俠,不過還有個大人物坐鎮,那就是公安局局長朱國騫。
這樣的審訊陣容,足見對這次案件的重視。
不僅是上級在看,還有小馬市各界在關注這起事件,都想看看公安局面對秦家,是怎樣處理。
珩少最近的動作可謂是震驚黑白兩道,有種家喻戶曉的風頭,上級公安部有關和安全部門也不得不採取了密切關注態勢。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件案子的起關鍵作用的居然是那個被黑吃黑張小聰的老婆小梅,還有那個不知道扮演了什麼角色的陳棠敬。
破修理廠的那場電影似的實況廝殺場景,擺在公安局的指揮中心室裡,讓每名公安民警都感覺到一種震撼,還有一種就是莫大的恥辱和挑戰。
雖然大家都心裡明白,這種事在小馬是屢見不鮮,可是當它毫無遮露性的擺在他們面前時,是很難接受的,因為他們是公權力的執法者,是捍衛國法的最後手段。
祁文雷的有關審訊只是一筆帶過,因為誰都知道這起事件,如果不是珩少的參與,祁文雷是不敢妄動張小聰的,何況小梅提供的監控錄影顯示出了珩少槍殺張小聰的最後一幕。
對珩少的審訊及結果一旦明瞭,那就等於宣佈了祁文雷的結果。
祁文雷被暫時帶進了特別看押室,審訊室裡的正式審訊才算正式進行。
珩少既代表著小馬市道上,又代表著後面的秦家,他的身份在小馬可頂半邊天,這對於審訊的三人來說,壓力非常大,審訊室外的同志們都安靜地坐在指揮中心大廳靜心聆聽審訊過程。
首先審訊專家唐方的審訊有點失敗,因為他是想針對珩少的秦家,想進行直攻戰術,利用破修理廠的事實迫使珩少就範,其實就是讓珩少承認秦家背後擁有一支非法武裝力量。
然而這肯定是失敗的,古往今來,任何一塊風雲地,擁有政府禁令的非法武裝必然存在,是很難根除的,無論是保護傘的存在還是勢力的威懾,公權力無法將他們一網打盡。
只能說是借某種力量權衡,達到一方安寧,這才是公權力的正道。
唐方一再的挑戰這個正道的底線,與其說是維護警方的尊嚴,不如說是致小馬市的治安於不顧,一杆子打到底對誰都沒有好處。
正因為朱國騫的預見這樣審訊的後果,有意讓楊國俠佔據審訊的關鍵位置。
“珩少,別告訴我,這個錄影帶裡的事是假的?你親手槍殺了張小聰是嗎?”楊國俠進行了審訊。
珩少直面審訊桌上的楊國俠,“是的,是我槍殺了他。”
珩少的坦陳還是讓楊國俠的審訊比較順利的,只是越順利越不好。
“為什麼?”
“張小聰的所作所為,死一百次都不足夠。我知道,我觸犯了刑法,但是要我再次選擇,我還是會這麼做。他是一股勢力,等你們完全掌握證據去抓人,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又死多少人。這是小馬市生存法則,死亡遊戲,沒什麼好說的。”
對於珩少的振振有詞,聆聽審訊的公安民警們有的義憤填膺,有的難以置信,更有的居然是認同。
要說楊國俠以前是斷然否定這樣的“歪理”,可是在小馬市經歷了多少這樣的案件,她明白了珩少其中的含義,只是作為一名警察,她不能認同。
“沒什麼好說的?珩少,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草菅人命,公然挑戰我們人民公安的底線和警察的尊嚴。你沒有權利這麼做,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這個社會還有什麼法治可言,那是亂世!不要為你的罪行找藉口!”
警察中很多無法認同珩少的說法,還有很多剛剛大學畢業實習的警察更不用說,對黑勢力的存在提倡一見就打。
然而他們一個個地也只敢私下議論,楊國俠在堂堂珩少的面前無情痛斥,還真讓那幫嘴上說說的人見識到了這位女警官的魄力。
隨著審訊的繼續進行,楊國俠的審訊使得審訊室裡的氣氛更加緊張。
如果這樣進行下去,結果無疑是拿下珩少,槍斃珩少的後果,放眼整個小馬市,是個人都知道不堪設想。
可是現在是法制社會,輿論的影響力非常可怕,警方要是輕易放過珩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恐怕這公安局的公信力就蕩然無存了。
就在珩少和楊國俠針鋒相對的時候,朱國騫果斷暫停了審訊。
朱國騫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云裡霧裡,對珩少的處理決心究竟是怎樣的呢,他們都在議論紛紛。
小馬市裡的人得知珩少進公安局的訊息,一時間瘋傳警方要對秦家動手了,黑白兩道那可以說是緊張觀戰呀。
朱國騫還是想起了那位執掌小馬公安系統多年的前任局長範知文,他清楚,小馬市的公安系統只有範知文穩住了,可見當下只有他能解決這一難題了。
聽說珩少被警方帶走的訊息,範知文料到朱國騫的想法,這個時候誰表態對珩少的處理結果,誰就會在風口浪尖上,而且也等於代表黑白正式攤牌、視同水火。
一場明爭暗戰的較量是無法避免,小馬市的秩序恐怕得遭殃,這樣的“罪名”誰也擔不起,何況現在是閒雲野鶴的範知文。
所以範知文早早離開了小馬市,在南京某處繼續自己閒雲野鶴的生活,不過還是會繼續關注小馬市裡的動靜。
範知文的家裡是親侄子在照看,“不好意思,朱局長,範叔叔出去遊玩了,可能要好一陣子才回來。他說不想被人打擾,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就想散散心,聯絡方式暫時不會用的。”
“這,唉!”
這位侄子不用說,肯定是老範讓他這麼說的,從他嘴裡肯定套不出什麼話,而老範是鐵了心不想趟這渾水,朱國騫一臉無奈地只好準備離開。
“額,那個,局長,我範叔留了一句話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