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瑋興奮地穿梭人群中,在秦夫人的應允下走到了她對面的沙發座上,旁邊站立著形影不離的保鏢,很有威懾力。
這個落成的基地新辦公室裡,門開啟著,加上他就四個人,但是心裡難免還是十分緊張。
“你叫張記者是吧?可以開始了,坐吧。”夏芸煙還是如此隨和地微笑,給了張瑋一定的定心丸。
“額是,謝謝秦夫人。”
“私下裡就叫我夏女士吧,我可不想任何時候打著老爺子夫人的牌子,到處顯擺。”
“是,秦……哦夏女士,很榮幸能夠採訪到您。”
夏芸煙點頭示意他繼續,張瑋忙開啟記事本開始他的採訪。
“您好夏女士,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就是您曾經和秦董事長拼搏創業,可以說沒有您和董事長先生的患難與共,就難有今日的秦氏集團,尤其是最具影響力的秦氏地產。您可以說也是裡面舉足輕重的人物,為何沒有在集團裡選擇任何一個職務呢?而僅僅是守著秦莊。”
說來也的確奇怪,放眼哪一豪門富商,非老闆職位的另一半一般都會佔據產業裡的要職,或者掛個名。何況是商場經驗豐富又聰明能幹的秦夫人,居然什麼職務也沒有。
在外人看來,更多的猜測是這位賢內助淡泊名利吧,不太喜好商場上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夏芸煙面對這樣的提問,還真覺得有點意外,畢竟她還真沒考慮過這種問題,也沒人問過她。
“怎麼說呢,你問的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有待思考。我可能自己都難以回答清楚吧,本身我當初陪老爺子打天下,主要是為了能在他最艱苦最無助的時候給他鼓勵和動力。夫妻之間就應該榮辱與共,如今老爺子成為一市首富,集團發展到這麼大規模,我十分欣慰和高興。”
張瑋認真聆聽她的真切表達,幾乎忘了這是在採訪,手裡捧著筆記本卻一個字也沒寫。
夏芸煙喝了口茶繼續說,“至於職務,或許你們認為這是家族式企業,作為立下功勞的妻子理應獲得一定的份量。但是我不這麼覺得,老爺子向來志向高遠,商業眼光獨到,做事雷厲風行,作為妻子我更應該退居幕後支援支援他。我的重心最主要是維護秦家內部的人心,家的穩定是多少豪門的硬傷。”
聽得入神的張瑋莫名中更加敬佩起這個女人,他這才明白為什麼老爺子富甲一方,脾氣也是出名的火爆,手段也是雷厲風行從不含糊。可是從來沒聽說過老爺子對她的妻子打罵之類的,外面的沾花惹草事更是聞所未聞。
可以說老爺子的私事是比任何一個富商都清白,他的汙點或者說是狠厲都是表現在商場上、屬於男人的戰場上。
“您和秦董事長的關係讓我想起了一對古代夫妻。”
“嗯哼?誰?”
“唐太宗和長孫皇后。在打天下時,太宗皇帝每逢困難絕境,長孫皇后時常以自己的博學多才助他脫困,給予鼓勵和支援,甚至可以說不輸任何一位運籌帷幄的謀臣,更是一位知心的枕邊人。太平時期,登上皇后之位母儀天下,集皇帝盛寵、大臣敬重、後宮愛戴和百姓敬仰推崇於一身。她的地位、影響力和權力不屬於任何一位古今掌權的女人,可是在她的後位上,從沒有發生過結黨營私、謀外戚專權之類的事。”
熟讀史書的張瑋,一扯到自己的在行,那可以說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而夏芸煙也沒有打斷他說話,反倒是當做閒情逸致地聽下去。
人家沒絲毫反感,張瑋愈加洋洋自得地繼續演講似的盡讚美這個令他由衷敬佩的女人。
獨自一人快說了半小時了,張瑋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額那個,我絕對不是因為您是秦董事長的夫人我才盡吹捧虛贊之類的。這是我作為記者說的良心話,我可能有感而發加上激動,所以一時無法控制說的太多了,請您見諒。”
“呵呵,沒事,私下裡就這麼說說,可能還覺得挺有趣的,沒事。不過這段你的獨述就不要刊登上去了,可以嗎?”夏芸煙和藹可親地原諒道。
“是,是,我明白。謝謝夏女士!額不好意思耽誤您這麼長時間,那就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吧,您對珩總的事業有什麼期許嗎?主要是影視基地落成以後。或者說您對珩視的後續怎麼看待?”
“嗯,我很高興也很自豪,我有兩個這麼優秀的兒子。珩的公司總得來說還算是一家新公司,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他走得路比老爺子的路順暢多了,加上他的努力,能有現在的成就實屬不易。”
最後夏芸煙還以自己的商業眼光簡要剖析了珩視的未來,這也是張瑋唯一一段拿筆準備記下的採訪內容。
“影視行業在我們小馬市來說,一直是個軟肋產業。而這個產業在發達城市、國際金融大都市,那都是與金融、地產、服務業並駕齊驅的黃金產業。小馬雖小,潛力確是無限大,這對於新興的珩視來說是個大機遇,抓住了就是獨領風騷,抓不住就是曇花一現。我相信珩的眼光和能力,他會把珩視發展成另一個秦氏地產,眼前最大的難關就是如何轉上市型集團企業,這需要承擔更大的風險,但這也是世界經濟市場全球化的必經之路。”
夏芸煙的這份專業的見解,更是讓張瑋聚精會神的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