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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解明 (2 / 3)

一瞬間,夏爾的心裡升騰起了一股怒火,幾乎就要衝他怒吼了。

不過,他當然知道,孔澤不是一個輕易亂開玩笑的人,他既然這麼說,那麼內中自然就有隱情,於是按捺住了內心的怒火,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解釋。

“您別怪我扯出無關的問題,實際上這跟愛德蒙唐泰斯的死亡大為有關,而且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孔澤笑了笑,似乎也感受到了夏爾的怒氣,“您肯定不敢相信,在那麼戒備森嚴的伊芙堡監獄裡面,居然也有人試圖逃亡,而且差點成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爾被孔澤的話勾起興趣了,因而不耐煩地打斷了孔澤的話,“您跟我說清楚一點吧。”

“是這樣的,在1829年,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後,當時監獄的內部人員看了一下已故的法利亞神父的監牢,然後發現了一條秘密的地道。”孔澤馬上跟夏爾解釋,“這條地道很長,一直通到了愛德蒙唐泰斯的監牢,可供一個人爬行透過。難以想象,真的難以想象,先生,那可是堅固的磚石牆面啊!他是以什麼樣的可怕毅力堅持下來並且挖通這條通道的,至今還是沒人弄得清楚。”

“愛德蒙唐泰斯挖的嗎?”夏爾問。

“不,比這個更可怕,應該是那位法利亞神父挖的。”孔澤給了夏爾一個讓他意外的答案,“他們當時在地牢裡面,法利亞神父的監牢是在樓下,愛德蒙唐泰斯的在樓上,一般在地牢裡面想要挖地道跑的話,沒有人會往地下挖,只會往上,所以肯定是那個老神父挖的地道。您明白嗎?當時他已經在地牢裡面關了20多年了,每個人都認為他肯定完蛋了,得老死在那裡,結果他用這麼多時間,在岩石裡面裡面挖了一條地道,差點就挖穿了城堡的牆壁,一個可怕的老瘋子!”

確實相當可怕啊。

夏爾想象了一下,一個老人,被關進地牢裡面二十年,吃不飽穿不暖,一般人肯定是已經放棄一切希望麻木等死了,結果他卻不聲不響地挖了長長的一條地道——而且為了避人耳目,只能在晚上挖!

這實在是可怕,捫心自問,夏爾覺得恐怕自己都沒這樣的毅力。

莫非,布沙尼神父這個稱號,就是在向法利亞神父致敬嗎?

夏爾的腦海裡面突然浮現出來一張臉——基督山伯爵假扮神父時的那張蒼老而又慈祥的臉,難道他就是法利亞神父的真容?

這可真是……

“根據現場可以斷定,法利亞神父想要逃跑,但是他的運氣非常不好,應該是計算錯了路線,結果挖到了愛德蒙唐泰斯的牢房裡面。”在夏爾沉思的時候,孔澤的聲音繼續在他的耳邊迴盪,“這個打擊肯定讓老人悲傷失望,但是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愛德蒙唐泰斯找到了離開地牢的方法。”

“他和神父繼續挖地道嗎?”夏爾再問。

“不,他找到的方法比這個更加簡潔有效。”孔澤搖了搖頭,然後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意味的笑容,“在1829年,神父得急病死了,看守們確認了這個事實之後,打算把他安葬,而愛德蒙唐泰斯趁著這個機會,偷偷地潛入到了神父的牢房裡面,然後把神父的屍體藏到了床底下,自己則取代了屍體的位置,藏在了裹屍袋裡面,這真是一個機靈鬼,他找到了一條越獄的路,只可惜他不知道一個可怕的真相。”

“什麼真相?”

“伊芙堡,是不會給囚犯入土為安的,沒那個空閒的地方。”孔澤以冷漠到近乎於殘酷的語氣回答,“他們直接把裹屍袋綁上鐵球扔到了海里,這就是伊芙堡的安葬方式,十分簡單。”

“恐怕過於簡單了……”夏爾意味深長地回答。

“所以,這就是一個處心積慮要越獄然後歸於失敗的故事。”孔澤收斂起了笑容,重新變得嚴肅了起來,“先生,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典獄長和幾位獄卒要把這件事隱瞞下來了,因為這會暴露他們的失職和無能——一個老傢伙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用最簡陋的工具挖了好幾十尺的地道,而他們卻毫無所覺!一個囚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偷樑換柱,差點越獄成功!如果被上面知道的話,他們肯定要被追責的,所以他們只能隱瞞,直到現在被我翻出來為止。”

接著,他又嘆了口氣,“先生,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故事,可是,現在對我們來說這就只是一個好聽的故事而已了,1829年就死掉的兩個人,對我們能有什麼幫助呢?”

他顯得有些失望,按理來說,花費了這麼多精力,並且挖出了這麼驚人的事實,可以說成果巨大,但是,這些成果卻對現在的目的沒有什麼幫助,他把伊芙堡十幾年前的越獄未遂事件報上去又有什麼用呢?當時的典獄長早已經死了,政府也不可能去處罰伊芙堡的現任官員們,也不會給他什麼獎賞。

看上去是白白用功了。

但是,夏爾卻沒有得出像他一樣的結論。

“不,我認為這對我們很有幫助,孔澤先生。”他抬起頭來,視線裡滿是激情的光。“您難道沒有想過,事實上,獄卒們只看到了法利亞神父的屍體,沒有人見到過愛德蒙唐泰斯的屍體嗎?”

“可是他當時被綁在裹屍袋裡面扔進大海了,還綁著兩個鐵球,沒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生還的。”孔澤回答。

“不,平常人不行,但是您別忘了,一個在牢底坐了十幾年的囚犯,他對自由和生命到底有多少渴望!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活下來的。”夏爾搖了搖頭,依舊堅持自己的判斷,“另外,您也知道的,愛德蒙唐泰斯是一個水手,一個水手必然精通水性,也許就有辦法從這個困境當中逃生。”

夏爾的話,讓孔澤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所以您的意思是,愛德蒙唐泰斯可能沒死?還有別的什麼根據支撐這個推論嗎?”

“還有一個很明顯的根據。”夏爾微微冷笑了起來,“您不覺得,愛德蒙唐泰斯,和我們親愛的基督山伯爵閣下的年紀,實在太過於吻合了嗎?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巧合……”

孔澤驟然睜大了眼睛。

在孔澤難以置信的視線之下,夏爾將自己調查基督山伯爵、威爾莫勳爵和布沙尼神父的種種經歷,都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對方。

孔澤靜靜地聽著,雖然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睛卻越來越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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