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讓鮮亮的陽光變成了灰色,甚至幾十米外的東西都看不清了,嘈雜的槍炮聲和嘶吼聲似乎能讓每個人都發瘋,這些密集而不成隊形的、行動大都互不聯絡的大批散兵,強行依靠自己的勇敢和血肉,開啟了最前沿的俄軍陣地,並且開闢了通向俄軍內線的道路。
經過了血戰之後,他們清理了最初的陣地,然後走上了高臺,而迎面而來的是俄軍的多面堡壘,而這正是陣地防禦的樞紐。這裡的炮火仍舊猛烈,而英軍因為已經化成了一個個散兵隊伍所以指揮不再流暢,很多士兵都失去了自己的指揮官。
但是,他們並沒有任何後退的想法,在那些殘存的軍士長和軍官們的嘶吼下,這些士兵們怒吼著向堡壘衝了過去,一路上佈滿了穿著紅色衣服的屍體,然而紅色的烈火卻離堡壘越來越近,並且最終將它也捲入到了自己的火舌當中。
在堡壘及其周邊,英軍和防禦的俄軍變成了密集的白刃戰,激烈的戰鬥讓堡壘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在進行著廝殺,俄國軍隊一次次地防禦,依靠著俄國農民的麻木和勇敢頂住了英軍的攻勢,但是英軍仍舊一次次地進攻著,一些陣地被易手了幾次,血流遍了整個堡壘的地面上。
最終,依靠著兵力上的優勢,英軍開始擴大了自己的佔領區域,而俄國人的陣線被一點點地壓退,直到最後,守軍被肅清了,堡壘上開始飄蕩起了米字旗。
看到米字旗在堡壘上飄揚的時候,後方的人們響起了猛烈的歡呼,就連後面的兩位統帥也不禁為之喜笑顏開。
“您部下的表現值得敬佩。”特雷維爾元帥對拉格倫元帥說,“請允許我在勝利之後向一些勇士授勳。”
“在滑鐵盧我們打得更勇敢些!”,拉格倫元帥笑著大聲回答,直到這個時候,他仍舊不忘提自己當年的榮光。
特雷維爾元帥這次倒不會生氣了,他期待著的是他的部下們的表現。
就在英軍發動進攻的時候,呂西安也正帶著他部下們沿著海岸線行動。
他們來到了河流的入海口旁邊,而就在海面不遠處,聯軍的艦隊也停在那裡,正張著巨帆注視著他們的行動,這些龐然鉅艦正是聯軍最為引以為傲的武器,而今天,它們也將在陸地戰爭當中發揮作用了。
從剛才開始炮火聲就一直不絕於耳,這猶如是催促著他行動的鼓點,讓他焦急。他知道,此時聯軍的攻勢已經達到了高潮,而這正是他一展身手的時候了。
他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因為這裡是入海口所以河面有些寬,而在河對岸則是一片崎嶇的峭壁。
如同他猜測的那樣,這裡確實是難以逾越的障礙,然而,這也正是他必須逾越的障礙。只要越過這裡,就能夠避開強大的炮火對俄軍的側翼進行打擊。
就在他的命令之下,工兵開始拿著木頭鋪設著簡易的浮橋,而他的心情也隨著傳過來的越來越激烈的炮火聲而變得更加焦躁不安。
“轟!”
就在這時,遠處的艦隊對俄軍高臺上有可能的陣地發動了猛烈的炮擊,大量的炮火毫不留情地從天空當中墜下,轟然落到了地上。
因為俄國艦隊有意儲存實力選擇了躲避,因此這些大口徑艦炮都只能用在轟擊地面,不得不說這讓這些海軍官兵們頗為遺憾。
終於,浮橋被搭建好了,而他馬上帶著自己的部隊越過了河流,來到了對面的河岸邊。
這裡到處都是峭壁,而他只能在峭壁之間輾轉騰挪,好在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和他的部下們執行著嚴格的訓練,身體素質還算是可以,因此總算沒有因此而影響到動作。雖然因為艦炮的轟擊大地在微微顫動,但是他總算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平衡。
就在士兵們的注視下,他們的長官勒弗萊爾少校帶著一群經過挑選的人攀爬在峭壁上,雖然著看上去著實有些危險,但是大部分人最終還是爬上了高臺,然後他們拿出了自己攜帶的繩子,從峭壁上垂了下去,底下計程車兵們也一個接一個地爬了上來。
呂西安看著自己的部下們一個個爬上來,然後他轉頭看向了前方,因為艦炮的轟擊,現在前方已經是一片灰塵,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但是肯定,那裡將會有一些敵軍駐防。但是敵軍現在的主力,肯定在右翼抵擋著英軍發動的進攻,他們不可能有太多的力量來抵擋自己。
從現在起,就沒有大炮的支援了,而且他們自己也不可能攜帶大炮。
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跟我進攻!”當士兵們排成了陣列之後,呂西安一聲大喊。“我們不要落在英國人後面!”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了,左翼的進攻依舊激戰正酣,英軍和俄軍在激烈地廝殺著,戰事依舊膠著。
然而,微微的騷動卻在俄軍的後方響起。
這時候,觀戰的兩位統帥收到了訊息,呂西安勒弗萊爾少校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帶領著自己的部隊翻越了海岸的峭壁,已經在俄軍的左翼發動了進攻。
“我們贏了!”拉格倫元帥大喊,他抬起手來,拿著望遠鏡看向了俄軍的陣地,在孤影綽綽當中,他已經看到了一些俄軍正在往後撤退。
“是的,我們贏得了這場會戰。”特雷維爾元帥回答。“但還沒有贏得這場戰爭。”
“時間問題而已,我深信。”心情大好的拉格倫元帥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