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轉看向了安德烈別祖霍夫,“安德烈!你可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不少了啊?怎麼,巴黎的花花世界把你折磨成這樣了嗎?”
“是啊,在巴黎我們總有太多事情要做,畢竟我們是外交官嘛,夫人。”安德烈別祖霍夫聳了聳肩。
“得了吧,我們還不知道你!”伯爵夫人仍舊地跟安德烈打趣,“我也認識一些外交部裡面的人,他們對你的風評可不是太好。”
她的態度親切而又熱絡,而且用你來稱呼安德烈,很輕易地就將人的距離拉近,但是又恰到好處地不讓人感覺到被冒犯——這也是宮廷中人的必備技能,也是伯爵夫人在宮廷和社交界當中如魚得水的關鍵之處。
“這顯然是他們不夠了解我啊。”安德烈苦笑了下,“其實我真的很努力的,為了俄羅斯。”
“好啦,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你又何必說這種話來糊弄我們呢?”伯爵夫人橫了他一眼,“不過安德烈,說真的,你現在也不年輕了吧?是該考慮個人問題的時候了,可有不少人來跟我說情,讓我來撮合撮合你和他們的女兒……”
這倒不是她在打趣。
一般來說,作為小兒子,在貴族階級裡面是不太受重視的,因為他們註定分不到多少家業,不過別祖霍夫伯爵實在太有錢了,以至於大家認為就算他死後之分一點財產給小兒子也將是一個大數字,所以倒也有不少人打起了他的主意,而阿克薩娜阿赫瑪託娃伯爵夫人又出了名的喜歡撮合年輕小輩們的婚事,於是有很多人就託上了這位伯爵夫人。
“呃……”安德烈頗為尷尬地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以後再談吧。”
“以後,你還有多少以後呢?可別再浪費大好的青春時光了啊!”伯爵夫人仍舊微笑著,不過卻偷瞄了芙蘭一眼,彷彿是在猜測她到底是不是安德烈不著急的原因似的。
芙蘭感覺有些不太自在,馬上跟著安德烈走了進去。
果然,當來到沙龍當中的時候,她和安德烈別祖霍夫都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安德烈被一群朋友圍在了一起,然後又和其他太太們打趣,一時間顧不得芙蘭,而芙蘭也被不少人圍過來攀談,人人都對她感到十分新奇,彷彿她是從異世界過來的旅客一樣。
雖然面前的青年人頗有俊逸不凡之輩,但是芙蘭對此並不感興趣,她只是以恰到好處的得體笑容含混地應對他們,然後走到了角落的沙發邊上休息,周圍雖然一直都有人在攀談,但是她充耳不聞。
“您好,小姐……”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了一陣招呼。
“對不起,我有點累,想要休息,不想跳舞,抱歉。”芙蘭幾乎沒有給對方任何空擋,就直接回絕了對方。
“不……我並不是想和您跳舞,小姐。”但是,這個人卻沒有放棄的跡象,還是繼續堅持自己的要求,“我只想和您說一會兒話。”
“可是……我現在精神不佳,請您諒解下吧。”芙蘭繼續回絕了對方,一般來說,在社交界,說到這種程度就已經足夠讓人知難而退了。
但是對方還是沒有放棄。
“難道您不再考慮一下嗎?畢竟機會難得。”這時候,他好像已經站到了芙蘭的目前。
芙蘭這時候抬起頭來,然後發現對面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穿著一身驃騎兵制服的三十多歲的青年人,他的面孔冷峻,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彷彿自己的攀談是在給別人多少恩賜似的。
芙蘭突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您是誰?”
“我叫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這個青年人昂首挺胸,頗為自命不凡地說。
他的法語十分流利,但是卻看不到多少感情色彩,彷彿只是機械平滑地念著詩句一樣,而他的表情也十分嚴肅,讓人捉摸不定。
“德特雷維爾小姐,很高興能夠藉著這個機會見到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