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絕對無法容忍,自己居然被這個自己一直小看的人給小看了。
沒想到瑪麗在從順的外表下,居然有如此程度的機敏,卻是是自己的失誤;但是……難道只因為這偶然的失誤,就喪失了和她的對決的勇氣了嗎?
才怪呢!
特雷維爾家族所與生俱來的傲慢自負,重新在她的心中佔了上風。
你會後悔給了我機會的,她在心中暗想。
“怎麼,你剛才還在我面前那麼洋洋自得,號稱自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特雷維爾,原來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膽量接受挑戰嗎?”
聽到了這一句話之後,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在激自己,但是她還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你覺得一時僥倖,就可以在我面前說大話?”她抬起頭來,毫無退讓地看著對方,“那我告訴你,你犯下大錯了……你會後悔的!你給了我機會,我就會抓住機會,但是別以為我會感激你,在得償所願之後,不僅僅我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還要讓你,永遠滾出我的視線!永永遠遠!”
“那好啊,只要做得到的話你只管去做吧,我才不怕呢!”瑪麗的心情看上去也十分激動,眼中閃爍著激動的視線,“不過,我們事前要說好,既然我沒有選擇告發,給了你一個公平對戰的機會……那麼,作為一個特雷維爾,既然你敢於應戰,那麼你應該就不會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吧?否則,只能讓人看不起。”
“哼,你覺得我需要那樣做才能制服你嗎?簡直可笑!”芙蘭冷笑著回答,“你還是去想想怎麼讓圓掉自己所說的這些大言不慚的話吧!”
瑪麗所指的的事情,芙蘭當然心知肚明。
她是害怕芙蘭假意先答應她的挑戰,然後卻暗地裡向德博旺男爵寫自供書,然後將一切都攤開來說,那樣的話這個賭約就毫無意義了。
但是,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以她的高傲,是絕對不會作出這種無異於自行認輸的行為了——至少在賭約期間不會。
“這個我會注意的。”瑪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絲絹,然後輕輕地擦拭起臉上的血跡來。
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想要把這一刻的一切——場景、話語甚至氣味都統統銘刻在腦中一樣。
雖然時不時有痛感來干擾,但是此時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經過了多年也許稱不上痛苦的屈從之後,她終於平等地站到了芙蘭的面前了。
也終於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人生——哪怕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她覺得也是值得的。
現在,除了意外的受傷之外,一切都與她預想中的最好發展不謀而合。
她堂堂正正地站在了芙蘭的面前,然後正面向她挑戰;而對方雖然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但是也因為自己的挑撥而重新燃起了怒氣和鬥志。
不管這種仇恨是不是好東西,也不管自己和芙蘭的友誼破裂到了何種程度,現在她這個樣子總比心如死灰的麻木甚至自行了斷要好。
所以,這種結果,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怎麼得到勝利了。
當然,也只有這一點,她心裡卻是完全沒有把握。
雖然在芙蘭面前強撐著精神,把口氣說得這麼大,但是她心裡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無論是芙蘭還是蘿拉,都絕不會是她可以輕易對付的人,更何況是她們兩個加在一起?
論心計深沉,論意志堅定,論行事果斷,論手段之毫無顧忌,她都沒有自信能和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匹敵——這一次的兇案正是其中的一次證明。
更有甚者,在提出了這個賭約之後,她以後還要提防來自蘿拉的暗箭——雖然芙蘭說過不會讓蘿拉這麼做,而且也許根本不會跟蘿拉說起今天的事情,但是凡事都有萬一不是嗎?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也不禁有些害怕。
不過,這些預想中的恐懼,絕沒有讓她束手束腳,反而使得她更加想要探身其中。
在心裡支撐著她的,除了橫亙在心中的那種絕不輸人的傲氣之外,就只剩下了深藏著的瑪蒂爾達了。
也正因為如此,她一點也沒有透露過夏爾和瑪蒂爾達的事情。
她在心中暗暗祈禱,祈禱瑪蒂爾達不至於在未來最緊要的關頭讓自己失望。
當感覺臉上已經不再有那種黏糊糊的感覺之後,瑪麗看了看,絲絹上面已經沾滿了血跡,她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然後馬上將絲絹扔掉了。
然後,她走到了鏡子旁邊,看到了自己臉上那一條細細的紅痕。
此時,因為久久沒有人應聲,門口的敲門聲已經十分劇烈了,顯然僕人有些恐慌。
“我想,我們該去吃早餐了吧?”當確認自己的傷口並無大礙之後,瑪麗重新轉過了身來,微笑地看著芙蘭。“先生應該還在那裡,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