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晚,雲闕宮來了一位熟人,一位令天澤驚愕的人。
千古英魂無覓墳,
萬載悽清戰甲沉。
銜命橫寒狼居胥,
烽火揚州惕世人。
詩號盡,人影落,正是銜命盡殺·狼居胥。
天澤警惕道:“狼居胥?你怎麼突然出現了?”
狼居胥笑道:“怎麼?你不歡迎?”
“那是自然!”天澤冷言道:“如今麟符在姬玉騏的手中,我已不再是聖麟者,你不請自來,想必是帶有殺心吧?”
狼居胥大笑:“有趣,你這人真的是一會兒一副嘴臉,不去雜耍變臉,實在是可惜了!”
天澤冷哼一聲:“還不是拜你所賜,昔日若非你在關鍵時刻棄我而去,怎會讓我經歷陰間恐怖!其中的仇怨,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狼居胥卻是說道:“若真的記得清清楚楚,那你也應該知道,當時是我將你送至聖迢學院,如此才讓你有了活命之機。”
天澤不語,自己能夠活下來確實是有狼居胥的功勞,但天澤很快就反應過來:“當時,正因為是你見死不救,才導致產生了危險,而後你又將我帶出危險,因此此番算不得恩情!”
狼居胥被天澤的言語逗笑,抬手指著天澤道:“你呀!你呀!巧舌如簧!一份恩情竟然讓你經過一番詭辯變成了萍水之情,如此一來,請你幫忙定是要有所付出了!”
天澤心中一震:請我幫忙?難不成他真的在帝都之中找到了嶽聖麟的遺體?
天澤急忙轉變態度,一副隨意的模樣,說道:“報酬一事可以暫時擱置,還是先講講要我幫忙的事情吧。”
“好,詳情如此……”
原來,昔日狼居胥在帝宮之中見過姬君羨之後,便暗中前往烽泊亭。
烽泊亭作為嶽聖麟死亡的地點,因此也成為了狼居胥最先查詢線索的地方。
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後,狼居胥終於破解了亭中的玄機,來到了傳聞之中的扶搖十二濤。
在扶搖十二濤之中,狼居胥見到嶽聖麟的陵墓,但是由於周邊有無盡的怨氣遮擋,狼居胥並不敢貿然進入,因此才來找到天澤,希望藉助天澤不怕怨氣的特點,幫助自己驗證嶽聖麟的遺體是否就在其中。
聽罷狼居胥之言,天澤半信半疑的問道:“你為何不去尋求姬玉騏的幫助,以他的實力,既然能有信心掌握麟符,必然也有信心替你除去其中的怨氣,何必捨近求遠,來求我幫忙?”
狼居胥搖搖頭,說道:“可現實是姬玉騏並沒有煉化麟符,而且他畢竟是姬家的人,雖然他推翻了姬君羨的帝位,但名義上,帝都終究是他的!是他姬家的!因為我無法信任他,倒是你,實力低下,不會輕易的脫出掌控,這才是我想要的。”
天澤嗤笑一聲:“你還真是直白啊!連將我作為工具的話語也說得出來!”
狼居胥卻是不以為然道:“軍人,從不會拐彎抹角,而坦率也是合作的前提。我將你視作工具,你亦可以將我視作獲得力量的媒介,你我共贏,不好嗎?”
天澤踱步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狼居胥沉思些許,將自己脖子上的一串狼牙墜子取下,塞入天澤的手中。
天澤看著光潤如玉狼牙墜,其上縈繞著極其濃郁的靈氣,顯然是狼居胥隨身佩戴極長的時間,疑惑道:“此物是?”
狼居胥盯著狼牙墜說道:“此物乃是我父親離世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今日為表真心,便將此物暫且壓在你手中,一來定你之心,二來也算是日後你提出報酬的履行信物。”
“好啊!”天澤笑著將狼牙墜收了起來。
對於狼居胥拿父親遺物作為抵押,天澤並沒有因同情婉拒,因為這是兩人交易必須跨出的一步,至於狼居胥的心理,不是天澤的第一考量。
對於天澤來說,雖然如今殺心漸收,但心中對於他人的防守之心卻是極其強盛,更何況狼居胥曾眼睜睜看自己陷於危險之中。僅僅是此一事,天澤沒有對狼居胥動殺心已是不錯。
世人常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在天澤的身上,害人的心,仍有,只是收了,至少不會做出讓柳蘇晴傷心的事情;而防人之心,天澤卻從未對任何一人鬆懈,即便是視作忘年交的酒愁人,天澤心中也留著最後一絲的防備之心。
但此中,除了柳蘇晴與四恨翎子生。
在柳蘇晴的面前,天澤可以將自己的身心完全開放,所有心中的事情都可以告訴她,傷疤、痛苦、悲傷、歡樂、喜悅,一切的一切可以說與她聽,只是因為愛。
而四恨翎子生對於天澤來講,便是愛人之後的忠誠摯友,那是可以將性命相托付的存在。
在破心城的時候,兩人交流的話語並不多,更多的時候是以心感知,但就是如此相處下來,兩人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