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靜,如同世間最永恆平靜的湖面,任憑狂風摧力,難以激起一絲的波瀾。
清晨,荒封寧發現少了孟永安,便向天澤詢問。
天澤僅僅是說自己可憐他,才讓他離去。
荒封寧雖是疑心,但感知逆鱗碎片仍是在此,孟永安在不在已經不重要了。
黃昏之時,眾人終於來到傳聞之中的龍門石窟。
放眼所見,兩道峭壁如同兩根擎天而起的龍形門柱,形成一道天然的門戶。
穿過兩山之間的道路,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座數百丈之闊的石谷,其峭壁如刀鋒插地一般平整,每個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座高深的石窟,其內是雕刻的佛像。
佛像與山體為一體,遠遠望去,如同是石質自然消融而成的佛像。數百座佛像也是姿態萬千,橫握頂膝的佛者,如是沉睡的猛虎;手持伏魔金剛杵的尊者,怒目淨芬,只怕是開了靈智的兇獸見此一眼,也會渾身膽寒。
眾人在龍門石窟的中央停下,環視四周的石佛。
天澤問道:“荒封寧,既然地方到了,請吧。”
荒封寧淡淡一笑,轉身看向天澤,說道:“既然沒有人死,那便表示剩餘的逆鱗碎片都在你的身上了!本公子猜得可對?”
天澤問道:“第一句話是何意?”
荒封寧望著龍門石窟之中最大的一座石佛,那石佛足足有三百三十三丈之高,其身後的大山便如同清秀碧綠的佛衣一般,靜靜的守護著大佛。
“本公子之前講得很清楚,任何德不配位的人都會在龍門石窟之中死去。那是因為完整的古謫仙龍脈就在此處,除了承接天命的你我,任何人擁有逆鱗碎片都如同觸犯逆鱗,必死無疑。”
“原來如此。”天澤亦是對著荒封寧的視線望向最大的佛像,並取出逆鱗碎片,說道:“既然如此,便開始吧。”
荒封寧見天澤隨意至極的拿出碎片,便說道:“你難道不怕本公子獨自將龍脈的力量奪走?”
天澤笑著將牛皮包裹扔與荒封寧,說道:“我打又打不過你,逃又逃不掉,還不如主動那出逆鱗碎片,說不定還能得到你的好感,從而放我一馬也未知啊!況且,在見到龍門石窟之後,我更加確信,我的價值比我先前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荒封寧望著自己的手中的牛皮包裹,倏然笑道:“你這人真是天真!”
天澤卻是回道:“天真如此美好的詞語,世人卻常將其與愚蠢等同,你可有此含義?”
荒封寧搖搖頭,邊開啟牛皮包裹便說道:“沒有,此天真其中盡是誇讚,這是真心話。”
牛皮包裹被開啟的一剎那,兩枚逆鱗碎片緩緩綻放出金黃色的燦爛。與此同時,荒封寧的懷中那枚最大的逆鱗碎片受到召喚,竟是如同虛無的光影一般穿過荒封寧的衣衫。
燦爛奪目的碎片在融合成一枚完整的逆鱗之時,比太陽更加刺眼聖潔的光芒綻放而出,彷彿化成了一朵由光線組成的花朵。花朵原本只有拳頭大小,但它生長的速度卻是如急迅的光,眨眼之間便已經將天地覆蓋。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被奪目強盛的亮芒刺的眼睛生痛,不由的抬起臂彎護住眼睛,但天澤與荒封寧的眼睛卻是沒有感到一點的不適,強烈的光在他們的眼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動過濾。
天澤靜靜的看著逆鱗的變化,如同在觀賞世間最燦爛最輝煌也是最後的一曲絕唱。
完整的逆鱗並非是純正的金黃色,其中更多的是絲絲的黑線,兩者糾纏在一起便給人一種至極詭異的感覺,彷彿逆鱗的主人是一條雜色黑龍。
空中的逆鱗倏然一動,竟是向著石窟之中最大的那尊大佛飛去。
龍門石窟之中最大的佛是盧舍那佛,乃是佛三身之中的報身佛,曰:淨滿天地,光明世間。報身佛乃是證得了真正的佛理,得佛果位,成為真正佛的佛身,也是象徵著佛的智慧。
盧舍那佛手中掐的是說法印,而逆鱗所去的方向正是盧舍那佛的右手無名指!
當逆鱗真正貼到盧舍那佛無名指的一瞬,那朵由光線組成綿延至天地邊緣的花朵瞬間合攏,納入無名指中。
“咔!”
一聲微不可察的裂石音響起,驚見盧舍那佛的無名指竟是自行斷裂,墜入空中。
但無名指並沒有落於地上,而是幽幽懸浮於盧舍那佛的兩膝之間。
此時,荒封寧猛然抬手指向姬君羨,一道藍色流光劃過姬君羨的額頭,而後再回到手中。
荒封寧緩緩張開手心,一滴泛著幽幽金光的血液懸在手中。
姬君羨怒火難遏,爆聲道:“你做什麼!竟敢傷我身體!”
天澤也說道:“他的血?這就是你沒有殺他的原因?”
荒封寧說道:“要得到古謫仙龍脈,便先要為其解封,解封除了逆鱗這個核心之外,還有擁有一滴新鮮並吸收過龍脈的帝王之血,以此來引動古謫仙龍脈的生機。”
說著,荒封寧一把將鮮血送至懸浮的無名指之上。
剎那之間,無名指層層崩裂,竟是從中竄出一條百丈的金龍,正是古謫仙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