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凡眼神冷漠的看向天澤,眼神之中充滿了異樣的憐憫:“我曾暗中為你推演過一次側身卦,此卦不會牽扯到你的本身,卻是可以推演出你對周圍事物的態度。據卦象顯示,與你已有過往且產生深厚情感的,不足十人,而對於其他人,則是一如冷寂冰霜,即便是自焚於你眼前,你也不會有一絲的憐憫。如此的你,卻要來審判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天澤搖搖頭:“我不是在與你談論善惡對待眾生的態度,而是背叛!”
話甫落,天澤頓時感覺自己的胸膛伸出的枝幹有了異變,同時,身體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驚詫之間,赫見原本半透明之的枝幹竟是緩緩蠕動了起來,如同在傳輸著何種能量,而天澤的身軀也漸漸變得恐怖,確切的說應該是變成一隻黑色的石雕惡鬼,只不過身影依舊是天澤大致的輪廓。
然而,天澤的意識並沒有受到軀體的影響,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虛無縹緲的幻靈,在身軀的三丈之內遊離著,望著一切。
天澤轉身看向自己已然變成醜陋恐怖的模樣,有低頭看看自己的微微泛著黑芒的影軀,不由有些發怔:“他是誰?我又是誰?他是天澤嗎?我是天澤嗎?他若是天澤,我又是誰?”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如激射而出噴泉,在天澤的意識之中炸出一個又一個的龐大漣漪。
與此同時,當天澤的意識迷茫之際,天澤的身軀卻是已經瘋狂的吸收著十方汲怨的怨氣,而那半透明的枝幹則是從地獄之中為天澤帶來強大的幽冥怨氣,為天澤加固身軀,以承受十方汲怨的力量,這也正是天澤身軀變成如此恐怖模樣的原因。
“我的身體?”
天澤看著自己如死物一般的身軀,可自己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十方汲怨的力量被遠遠不斷的吸收。
果然,冥心照夙發揮了作用。
但是此時的帝都並不樂觀。
帝都之中,方才姬玉騏一招十方·戮生劫已經引起洶湧的火災,眼下,整個帝都城都被包圍在火海之中,人們也只能蜷縮在漸漸衰弱的陣法之中。
帝宮之中,長孫弘義見火勢已經奇大,若是在任由其綿延下去,只怕是所有人都要被悶死在陣中。
長孫弘義當即從納戒之中取出一隻青皮葫蘆,正是中品靈寶:清寂葫。
清寂葫雖然只有中品靈寶,且沒有一點攻擊力,但是此葫蘆之中卻是大有乾坤:此葫之中,裝著一條名為純河的河水。
長孫弘義是為兵家,兵者遠征近戰必是有遇到水火攻法。水倒還好,手中斬龍鞭一揮便是一道排江大渠。但火就有些麻煩,因此長孫弘義才花費重金,打造清寂葫,並將純河裝於其中,沒想到此時竟有了大用場。
長孫弘義大步走出狼頭陣,左掌翻飛抵抗著襲擊,右手抓著清寂葫,拇指一彈便葫蘆嘴開啟。
霎時,純河如汪洋巨海傾濤之勢,洶湧至帝都各處,撲滅火焰。
但即便如此,情勢依舊不容樂觀。
此時的火災雖然已經被滅了大半,但是帝都之中也已經變成黑煙集結之地,空氣已經被汙染,眾人依舊是逃不過窒息而死的命運。
因此,眾人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天澤的身上。
天穹之中,天澤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即便眼下自己是幻影之軀,但依舊是瑟瑟發抖。
天澤知道,一旦自己身軀被龐大的怨氣填滿,即便是承受住了龐大力量的壓力,但已經逃脫不了生機被雄厚的力量所摧毀。
此時,天澤驀然感覺到有一個人好似在透過伸向地獄的枝幹呼喚自己,而自己即便是知道不可以向下看,但自己卻是好像中了某種魔力一般,不由自主的俯望地獄。
“咦?我竟然可以看了!”
天澤驚訝的看著下方的地獄,此時的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彷彿先前那道強迫自己的力量驟然消失。
“你下來。”
一句神秘的邀請聲音在天澤腦海想起,那種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前不久就聽過,但是天澤卻是死活想不起來是誰。
此時,那道聲音又出現了:“吾是透過黃泉冥途楠的枝幹,從地獄黃泉與你交談,你身為意志,順著枝幹來到地獄即可。”
“你讓我下地獄?”
“非也,吾只是想與你做個交易罷了。”
“我拒絕,你是陰間,我是陽界,兩界乃是天地幽冥之禁域,你在誆騙我。”
那道聲音沉默良久,方緩緩道:“吾,在直視於你。”